“胡先生,你的意思是说,江防的重要性,比不上市府吗!”
胡振华怒了,愤然站起,瞪着两个官僚,喝道,
“你们都重要,就TA公司不重要!我这么说,二位是否满意!”
胡振华走到窗边,点上一根烟,眺望远景,只有这样,他才能压下心中的怒火。
街道上,船票险的退款依旧在继续,长长的队伍,延绵数百米。
突然,胡振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郝三哥!
昨晚的报纸,对郝三哥的刺激很大,他头一次动了自己当老板的心思。
小主,
郝三哥整天东奔西跑,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今天一大早,他路过厚生机器厂,发现那里要发外包,帮忙打磨垫片。
昨晚,厚生机器厂的严福生回去后,连夜开会,商讨扩大产能之事,为了集中力量,凡是能外发出去的,本厂一概不再自己负责。
打磨垫片,属于劳动密集型工作,技术含量并不高,只需要将垫片周围的毛刺打磨干净就行。
郝三哥亲自试了一下,打磨一个垫片,大概要十分钟左右,厚生机器厂给的报酬是1个铜板。
如果熟悉以后,8分钟可以打磨一个垫片,按照一天干12小时计算,一天可以打磨72个垫片。
大洋和铜板的兑换比例,原来是1:100,后来国府发行金圆券,收缴民间贵金属,造成白银短缺,因此,大洋升值,和铜板的兑换比例变成了1:150。
也就是说,一天的收入,起码有半块大洋。
干一个月,就是15块大洋,这可是纯收入,不用给车行交份子钱。
郝三哥毕竟是跟过胡振华几天的,耳濡目染,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
他打算把这些垫片领回去,发给街坊邻居做,他从中赚取一点差价。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街坊邻居肯定乐意干。
郝三哥已经和厂里谈好了。
但厚生机械厂为了防止有人领了垫片跑路,要收一笔押金。
郝三哥心里憋着一口气,街坊邻居时常开玩笑说他是老板,这次,他真要当一回老板。
晌午的阳光还是很猛烈的,郝三哥抬起头,望向天空。
他的眼球里,白炙的太阳不断闪耀,周围还有朵朵白云不断飘过。
郝三很少能享受这种悠闲的时光!
片刻后,一声呼喊把他拉回现实。
“郝三!郝三!”
郝三哥回眸,发现是自家媳妇,他摆了摆手,回应道,
“我在这里!”
媳妇跑的很急,满头大汗,郝三把自己的水壶递给她,又帮她擦了擦汗水,这才问道,
“怎么这么急?”
媳妇喝了口水,这才平顺了一下呼吸,说道,
“六婶说,让交押金的都是骗子,以后钱可能要不回来,还有,我们别退保了吧,到期可是一倍的利?”
郝三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被媳妇这么一说,心里有点发毛,问道,
“大家不都要退保吗?你看这么多人!”
郝三看着长长的人群,又坚定了信念,继续说道,
“对,你看这么多人都要退,准没错!”
媳妇也有些犹豫,她想起邻居的话,说道,
“可廖大爷今天读了报纸,说TA公司向许多工厂下了订单,他们根本不会跑路!”
郝三被说的更加摇摆,一时间,他难以决断了。
他为什么要退保,一是因为怕TA公司的跑路传闻,二是为了交押金。
如果TA公司正常经营,到期就有一百多大洋的收益,这不比打磨垫片强多了。
排在郝三前面的一个小青年冷哼一声,
“这是障眼法而已,上亿大洋的订单,你觉得可能吗?TA公司有这么多钱吗!等他把保费挥霍干净,咱们想退都退不了!”
原本沉寂的人群,闻言躁动起来。
“小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小青年更加得意,说道,
“昨天的新闻你们都看了吧?TA公司根本不是米资,但他们却宣称自己是国际化大公司,这不是搞笑吗!”
“对呀,听说他们的董事长是一个小流氓耶”
……
听着大家不断指责TA公司的话,郝三哥夫妇更加迷茫了,他们跟着长长的队伍,盲从往前挪动脚步。
每个人的接触面都是有限的,你所听到的、看到的,决定了你的认知。
认知以外,全是混沌。
对于普通人来说,看穿混沌、捕捉到那一丝的未来之光,只是小概率事件。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跨行穷三年。
对郝三来说,无论是船票险,还是外包垫片,都属于隔行取利。
每个人接触到的信息都是不对称的,就比如此时的郝三夫妇,充耳皆是咒骂之言。
他们却忽略了,这些都是要退款的人,嘴里怎么会说TA公司的好话。
这就好比后世的软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