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赶忙应道：“是，福晋，多谢福晋体谅。” 随后便退回到院里，各自忙活去了。

大夫人又带着人去了几个住着女婢的院落，情况也大多如此，女婢们要么说平日里只顾着伺候主子，没注意到别的；要么就是战战兢兢，害怕说错话，半天也吐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大夫人心里虽有些无奈，但也明白这事儿急不得，毕竟大家都怕说错了给自己招来麻烦，只能慢慢引导，多问几遍，或许才能问出些端倪。

在这过程中，有个负责伺候书房的小丫鬟，看着年纪不大，眼神里透着几分机灵劲儿。大夫人问她话的时候，她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偷偷看了看周围的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大夫人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便把她单独叫到一旁，和声细语地说：“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呀？别怕，只要你如实说出来，福晋我定不会为难你的。”

那小丫鬟咬了咬嘴唇，小声地说道：“福晋，奴婢…… 奴婢前几日去给书房送茶水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两个小厮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好像提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经常在王府附近转悠，可等奴婢出去看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奴婢当时也没太在意，现在想想，会不会跟咱们府里要查的事儿有关呀？”

大夫人一听，心中一动，赶忙问道：“那你可还记得那两个小厮长什么样？说了些什么具体的话呀？” 小丫鬟努力回忆着说道：“那两个小厮…… 奴婢记得有一个脸上有颗痣，就在嘴角边，另一个稍微高点儿，至于他们具体说的话，奴婢当时隔得有点远，没太听清，就只听到说什么陌生面孔，在王府后面的那条小巷子里出现过几次，看着鬼鬼祟祟的。”

大夫人点点头，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去把那两个小厮找出来，带过来问问，这事儿可得抓紧点儿。” 身边的下人领命而去，大夫人又对那小丫鬟说道：“你做得很好，若是还有什么别的发现，记得第一时间来告诉我，知道吗？” 小丫鬟乖巧地点点头，说道：“是，福晋，奴婢记住了。”

不多时，那两个小厮就被带了过来，一见到大夫人，两人吓得 “扑通” 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脸色煞白，嘴里不停地说着：“福晋饶命啊，福晋饶命啊，我们…… 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就是随便聊了几句。” 大夫人皱了皱眉头，说道：“都先起来说话，我又没说要怪罪你们，只要你们如实把知道的情况说出来就行。”

两人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那个嘴角有痣的小厮结结巴巴地说道：“福晋，我们…… 我们确实是看到有个陌生面孔，在王府后面的小巷子里出现过几次，那人穿着一身黑袍子，戴着个斗笠，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每次都是在傍晚时分出现，然后在那附近转悠一会儿就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呀，就是觉得挺奇怪的，所以才私下里嘀咕了几句。”

另一个高点儿的小厮也赶忙补充道：“是啊，福晋，我们本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敢声张，谁知道被这位妹妹听到了，我们真没别的意思呀。” 大夫人思索了一下，问道：“那你们可曾看到他跟府里的什么人接触过吗？或者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都摇了摇头，说道：“福晋，这个我们还真没注意到，他每次出现都是独来独往的，也没见跟谁搭话什么的，我们就只是远远地看着觉得可疑罢了。” 大夫人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们要是之后再看到他，或者发现有什么别的情况，可一定要来告诉我，知道吗？这次就算了，不过往后可不许再瞒着不报了，这关乎着王府的安危，都明白了吗？” 两人连忙点头说道：“是，福晋，我们明白了，下次一定不敢了。”

打发走了这两个小厮后，大夫人心里琢磨着，这个神秘的黑袍人很可能跟王府如今要查的事儿有关系，得派人去那小巷子附近盯着，说不定能发现些线索。她当即叫来王管家，把情况跟他说了一遍，吩咐道：“王管家，你挑几个可靠的人，乔装改扮一下，去王府后面的小巷子附近守着，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黑袍人，一旦发现他的踪迹，先别打草惊蛇，悄悄跟着，看他去了哪里，跟什么人接触，务必把情况摸清楚了。” 王管家应道：“是，福晋，奴才这就去安排，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这边安排好了之后，大夫人又继续跟着查问的队伍去了别的院落。而另一边，刘嬷嬷安排去探听原贾府女眷身边丫鬟口风的几个丫鬟，也陆续回来回话了。

刘嬷嬷带着她们来到大夫人的居所，丫鬟们一一向大夫人行礼后，便开始汇报起自己打听到的情况。有个丫鬟说道：“福晋，奴婢去问了林黛玉姑娘身边的紫鹃姐姐，紫鹃姐姐说，林姑娘平日里除了在书房看书、写诗，偶尔去园子里逛逛，也没和什么外人接触，就是前几日，有个送花的小厮误闯进了院子，说是送错地方了，林姑娘也没在意，就让他走了，不过那小厮看着确实面生，以前没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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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丫鬟接着说道：“福晋，我问的是贾探春姑娘身边的翠墨姐姐，翠墨姐姐讲，探春姑娘平日里忙着打理内宅的一些琐碎事儿，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也都被管得严严实实的，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不过有一回，探春姑娘去园子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个小丫鬟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问她怎么了，她说是想家了，可那小丫鬟的神情看着有点不太对劲，探春姑娘当时也没多想，现在想想，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呀？”

还有的丫鬟也纷纷说着自己打听到的事儿，有的说薛宝钗姑娘那边一切都很平静，就是常有人送些书信过来，不过都是些亲朋好友之间的问候信；有的说史湘云姑娘最近忙着琢磨新的菜谱，想给大家露一手，也没见有什么异常的事儿。

大夫人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仔细分析着这些情况，虽然大多看起来都是些平常的小事，但在这严查的当口，说不定其中就藏着什么关键的线索。她对刘嬷嬷说道：“刘嬷嬷，这些事儿虽说看着不起眼，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你让丫鬟们再去细细打听打听，尤其是那个送花的小厮、偷偷抹眼泪的小丫鬟，还有给薛宝钗姑娘送书信的人，看看能不能问出更多的情况来，哪怕是一点儿蛛丝马迹也好啊。” 刘嬷嬷应道：“是，福晋，老奴这就去安排，让她们再用心去打探打探。”

等刘嬷嬷带着丫鬟们退下后，大夫人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这一上午又是问小厮女婢，又是听丫鬟们的汇报，着实让她感觉有些疲惫了，可这事儿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很多的院落要查，还有诸多线索要去核实，她根本没有时间休息，只能强打起精神来，继续应对接下来的事儿。

午后，太阳火辣辣地照着王府，让人感觉有些闷热。大夫人稍作歇息后，又起身准备去接着查问了。她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王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过来，额头上满是汗珠，神色显得有些焦急。大夫人心里 “咯噔” 一下，心想莫不是出什么事儿了，赶忙问道：“王管家，怎么这般着急？可是有什么发现了？”

王管家喘了口气，说道：“福晋，不好了呀，派去守着小巷子的人回来说，他们上午在那守了半天，没见到那个黑袍人的踪影，本想着下午接着守，可刚刚有人发现，府里的马厩那边好像出了点儿状况，几匹马不知怎么的突然躁动起来，挣脱了缰绳，在院子里横冲直撞的，还伤了几个正在干活的小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