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没给他多少休息的时间,第二记紧接着下来了,没有挪开位置,就落在那正在浮起的紫痕上。
滚起的淤血被生生抽散,周昫瞬间眼前发黑,抻长的脖子上青筋暴起,光张了嗓子却没有嚎叫声。
第三记接踵而至,还是那里!
周昫一口气没提上去,咚的一响,回过神来时人已经摔下了长凳。
陆浔这三下不仅用了力气,还用了技巧,十成的力道尽数掼进皮肉深处,再被打横了抽散开去,瞬间炸起的疼能像刀子割开皮肉。
连挨三记,周昫受不住的。
“嗷——”周昫好半晌后才爆发了一声哭嚎,狼狈地滚在地上,抱着陆浔的腿求饶,“师父,师父,弟子错了……”
“不是不敢逃吗?你同我求什么饶?”陆浔垂眼看着他,无动于衷,“我给过你机会,若三日前你能及时收手,事情便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可是你干了什么?”陆浔目光转厉,握着藤条的手在发抖,“威逼,胁迫,拿老少孩子和姑娘来做文章!你是赢了,御史台倒了一半,许思修再也动弹不了了,可是你这般做派,又和曾经那些人有什么两样?!”
陆浔气起,就着那姿势拉起周昫,抬手一藤抽在他身后。
“嗷——”周昫让他抽跪了。
“趴上去!”陆浔不由分道。
他这次是真要气疯了。在小城里发现周昫偷偷摸摸囚了自己的时候,他便知道这次的事情不可能轻了,可是他没想到周昫能做到这个地步。
昨日他查出了周昫这段时间干的事,心里震惊得无以复加。
那些被踩在脚下的脊骨,被拖进泥潭的姑娘,和鞭子底下孩童的惨叫……他看着那些文字,仿佛看到了自己家族的曾经,那被逼到几乎无路可走的绝望。
这是他徒弟能做出来的事?
“你心里知道,一旦我查出来这事肯定办不下去,所以变本加厉,赶着这几日把事都做绝了!”
陆浔握着藤条,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周昫啊,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能这么狠,那些仁义道德你都学狗肚子里去了吧,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非要做到这种程度?!”
周昫瑟瑟发抖地趴在长凳上,连认错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咬着牙眼泪糊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