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爷用筷子一指沈心茹的手:“出去!”
沈心茹把手打开时,发现梅子不见了,不禁惊呼:“哪儿去了?”
陈三爷将左侧的盖碗掀开,那只梅子乖乖躺在碗下。
沈心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太神了吧?”随即脸一红,因为刚才陈三爷将梅子放入她手心时,触碰了她的手。
陈三爷一笑:“雕虫小技,障眼法。”
“真是术业有专攻!”沈心茹忍住不赞了一句。
“下九流,不值一提!”
沈心茹登时不悦:“什么下九流?这叫艺术!没想到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还这么封建!”
陈三爷一愣,心道:艺术?对,老子玩的是艺术!臻入化境,渐登仙台!我早晚让世人对这门手艺刮目相看!
多年来,陈三爷一直以这门手艺为自卑,现在却在沈心茹这里找到了共鸣,他再次打量眼前这个美丽知性的女子,不由地心头一颤,进而又想起自己的身世和现状,不免黯然神伤。
沈心茹看出他表情的变化:“你在发呆?”
陈三爷一愣:“没,没,想起了以前走南闯北的岁月。”
“你给我讲讲呗。”
陈三爷微笑着点点头。
接下来的气氛欢快多了,陈三爷讲述了很多当年在国外演出的经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逗得沈心茹咯咯直笑。
他唯独把自己当赌徒的这段经历略去了,这才是拿不上台面的龌龊事儿。
沈心茹也敞开心扉,告诉陈三爷,她是一名教师,在袁世凯建立的女子学校教书法。
袁世凯当年在天津搞变法,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一条就是:男女平等。建立了女子学校,让女子读书、识字、学习手工艺。
陈三爷听罢颇感惊诧:“”这年头还有人学书法? “
沈心茹瞥了他一眼:“这年头还有人学国画呢!”
陈三爷笑道:“不是早就西学东渐了吗?大家都在倡导经世致用,如力学、电学、外文、工科?”
沈心茹莞尔一笑:“说你封建吧,你又很革新,说你革新吧,你刚才又妄自菲薄。”
陈三爷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活得很矛盾,非黑非白,非对非错。
一晚上的闲聊,两人暗生欢喜,陈三爷倜傥风流、阅历深厚,让沈心茹心有戚戚,沈心茹善良率真、端庄秀丽,令陈三爷渐生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