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怅然泪下:“我心里没恨,我也没想杀任何人,我只是看到你们这些孩子斗来斗去,最后死亡伤残,替你们难受!”
从此,薛姨跟了陈三爷。
陈三爷眼下没有府邸,暂住长乐坊,薛姨也就在长乐坊三楼入住,平日里亲自下厨,为陈三爷熬粥做饭。
每每看到薛姨的身影,陈三爷总感觉是母亲在晃动。
此刻,见薛姨从楼上下来了,陈三爷一皱眉:“薛姨,你下来干什么?”
薛姨拨开人群,走过来:“三爷,老身是个吃闲饭的,本不该过问三爷帮派的事儿,你打也好,骂也好,与老身无关!老身不识字,但老身识理,这女孩子和男孩子能一样吗,这么粗的棍子打在一个女娃身上,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陈三爷闷闷地说:“国有国法,帮有帮规。”
“你这个帮规设的就有问题!你没考虑男女有别!自古刑法,还区别男女呢,你倒是一视同仁!”薛姨怒斥陈三爷。
周围人大气不敢喘,也就是薛姨,换任何人都不敢这么跟陈三爷说话,竟然说帮规有问题,这不是打陈三爷的脸嘛。
薛姨继续说道:“我命苦,年轻时不能生育,无儿无女,我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我就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我眼里,都是晚辈,哪个不是爹生娘养,哪个不是儿女骨肉?今天,老身就横插一杠子,三爷,这些女孩不能打,您要打,就先打我!”
陈三爷都无奈了,沉思片刻,道:“薛姨,上楼休息吧。甜甜,还不给我退下?”
甜甜惊魂甫定,赶忙给陈三爷磕头:“谢谢三爷,谢谢三爷!”而后转身又给薛姨连连磕头:“谢谢薛姨!谢谢薛姨救我!”
“送薛姨上楼休息!”陈三爷一声令下,肥牛跑过去,把薛姨搀扶上楼。
现在,香香和娇娇松了一口气,但弯头、福贵、文昌、德来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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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只护女娃,不护男娃啊。
陈三爷目视众人,突然说了一句:“规矩就是规矩!下不正者,上同罪!柔柔和甜甜是白衣小扇,归哪个青衣管?”
福贵都哆嗦了,提心吊胆走出来:“三、三、三爷,柔柔和甜甜归归归归……我管。”
陈三爷一脸冷漠:“那就杖责一百八十!”
左右行刑官把福贵按在地上,举起棍子就砸。
福贵鬼哭狼嚎,打到二十几下,哀嚎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眼看就要断气了。
屁股上皮开肉绽,模糊成一片。
两大门棍、四大探花,慌忙下跪:“三爷,三爷!不能再打了!”
大厅里所有人纷纷下跪:“三爷!法外开恩啊!”
这是心照不宣的帮派潜规则,今天别人受罚,你不求请、不吭声,明天你受罚,也没人替你求情了。
行刑的荷官,也有点肝颤了,起初打的那几下,实实在在,高起高落,后来,都不敢使劲了,再打真的出人命了。
陈三爷环视众人,冷冷一笑:“打了多少下?”
行刑官回答:“二十四下!”
陈三爷点点头:“就此打死,反而便宜了他,余下的,暂且记下,待恢复好了,再打!”
两旁荷官赶忙将奄奄一息的福贵拖了下去。
“都起来吧。”陈三爷吩咐一声。
所有人站了起来,却依然心有余悸。
陈三爷打开白纸扇,悠闲地扇了扇,蓦地,眼中又浮现凶光:“还有谁,犯了不赦之罪,自己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