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爷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有劳了,有劳了!亏得皮爷这么心细!感恩涕零!”
蓝月说道:“三爷客气!”
陈三爷晃了晃脖子,道:“你们四个也真是……不简单!堂堂赌场荷官,仪表靓丽,上海滩精算师,心思聪颖,现在下架伺候一个赌棍,还心甘情愿,佩服,佩服!我以后回到天津,一定也找四个像你们一样听话的,指到哪儿,打到哪儿,好用!”
陈三爷这是讽刺她们,就差骂她们是好狗了。
不料蓝月阴柔一笑:“陈三爷客气了,我们四个还得感谢你!”
“嗯?”陈三爷一愣。
“三爷有所不知,我们在赌场工作,除了月薪,就是抽头,月薪很少,抽头得看赌场每月盈利状况,现在,我们侍奉您,是旱涝保丰收,皮爷给我们开出了每天300块大洋的丰厚薪水,和这间屋子的打尖费一样,这笔开销,都由您陈三爷自掏腰包,月底结算,所以,我们四个得谢谢您!”蓝月阴阳怪气地笑着说。
陈三爷心里咯噔一下:恁娘的,住宿费每天300,雇工费每人300,加起来1500,不吃不喝,一个月就得掏出去四万五千大洋,这还了得吗?
陈三爷自幼过惯了苦日子,从最难的时候一路走来,到成了赌神,赚了这么多钱,但他还是保留着省吃俭用的作风——舍不得花钱。
他挣的钱,都用来摆平大事和救济他人了,用在自己身上的很少。
在天津时,因为赌场业务需要,除了置办几身行头,为了做局请邢二爷等人吃了一顿大餐,再也没花过什么大钱。
可一下子就给北洋学堂捐了260万!
为了帮扶孩子,他花钱丝毫不眨眼。
这就是为什么沈心茹、四姨太、棍儿、肥牛等人,对陈三爷念念不忘、誓死追随。
钱,是人间的照妖镜,钱,能照出一切善恶。
江湖上,会吹牛逼的人有很多,但一提钱,一到真章,全完蛋了。
现在,面对蓝月的陈词,陈三爷都明白了,大脚皮老谋深算,把一圈软刀子插在了自己周围。
陈三爷在上海滩的一行一动、一分一秒,都是拿自己的钱铺就的,陈三爷如果不能尽快帮“外滩九号”赚钱,日常开销都支撑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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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还有四大保镖呢,按照四大荷官的日薪,四大保镖只多不少,这样一算,陈三爷每月的开销就超过八万大洋了!
在保定府“雀子堂”,陈三爷赢了将近2000万,可所有支票、本票、庄票,几乎都给了蕉爷,因为是蕉爷掏家底帮姑爷站台,这也是蕉爷应得的。换一个角度讲,当时那种情况,他只能给蕉爷,因为他要护送马文妹去山东,不可能带这么多钱在身上。
他自己身上只带了50万银票,是准备送给马文妹的。
其余还有一些散碎的大洋和小支票,总共也就上千块,50万已给了马文妹,他现在身上的钱所剩无几了。
算命的没说错,他就是过手财、流水财,来的快,去的快。
现在又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陈三爷和四个荷官吃了早餐,隔壁四个保镖也准时出现,八人“护送”陈三爷来到了“外滩九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