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晓晨用手机灯照着,发现铜锁已经生锈,但是锁眼是很干净的,应该是用这个门进出过的。
潘晓晨轻轻放下锁,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她先退后1米,又退后2米,再退后1米,观察周遭的结构。
在右侧胡同的中间有一颗长势不错的枣树,粗壮的枝条伸到了屋顶,顺着屋顶看,“1…2…3…”潘晓晨数了数,到“五爷傩雕店”隔了三户,没猜错的话,傍晚就是有孩子调皮爬上那颗枣树回家的。
潘晓晨先在一个能看清这扇门的地方猫着,她直觉这间古院子藏着五爷的秘密,也许是个大秘密。
街上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戏散场了,唱戏的人卸了大花脸的妆回到生活中来了,老人小孩带着板凳马扎该回家的都回家了,还有小孩在大人怀里睡着的,这里的人休息得早。
潘晓晨静静地等待另一场戏的开场,街两旁的路灯灭了,潘晓晨看了看时间,正好夜里12点,空荡荡的街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都归于寂灭。
潘晓晨走到胡同中间,打量了下那棵枣树,在可攀爬范围之内,毕竟在大学也是攀岩俱乐部的头号种子选手,伍月说潘晓晨属猫的,果然她像猫一样几个灵动的跳跃,蹭蹭几下就上去了,爬上屋顶,她慢慢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家家户户都已经关了灯,她捂着手机的手电筒灯光看了看前面一浪接一浪的瓦层,幸好鞋底防滑,翻越过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每户的房屋构造都差不多,只有五瘊子家的宅院且深且宽且高,很是耀武扬威。
薄雾施了法一样升起来了,白日里的青砖灰瓦在暗夜里像魑魅魍魉现了原形,极其会借势造势,夜深露重,但潘晓晨爬得出了一身热汗,充分热身后,一点也不困,终于爬到了五瘊子家后院的房顶上,潘晓晨心里的鼓点一直没有停。
潘晓晨看到五瘊子的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异样,黑压压一片,只有一处厢房亮着一对红烛,是环雕着“和合二仙”的那间厢房,烛光摇曳,像是要办喜事,里面有什么还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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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点53分,潘晓晨听到有清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踩着鼓点一步一步,“啪嗒”铜锁被打开,她轻轻探头看,看不清对方的脸,从走路的步伐能看出走在前面的是五瘊子,后面还有一个人,他们用麻袋抬着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从窄门穿过,直接去了那间厢房。
潘晓晨集中注意力盯着那间厢房的窗户,透过烛光,她看清了三个人的脸、三口棺材和一条血红色的蛊虫。
麻袋被扯开,穿着一身粉色寿衣的女尸瘫软地倒在地上,并不是死后12个时辰内的硬化状态,潘晓晨看不清她的脸,因为五瘊子迅速用松脂涂在了尸体面部,还在她耳鼻舌口里塞了一些药物和香料,不用猜,这是那个在白布下重复喊着“0413”的王小婉,凄厉的声音不绝于耳。
也就是说五瘊子冒大不韪深夜偷尸。
五瘊子剪下王小婉的一缕头发放在一旁的红纸上,从柜子的最上层拿出一个松木箱子,打开后是各种药物,五瘊子取出一副黑漆漆的药揭开贴在了王小婉的肚脐上,又用朱褐色束腰一样的东西包裹住她的小腹,俩人抬着把她放进一口狭窄的棺材里,五瘊子喘着粗气,轻轻拍了拍手上的药屑,摸着另一口棺材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