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做买卖,断不能缺斤短两,让人背后戳脊梁骨!”
他内心树下雄心壮志,要顶天立地、堂堂正正做人,不行鬼魅事,眼神也开始坚毅起来。
然而,下一息,就连忙缩回了脖子,因为有一名吴家铁铺的店员迎面走来,对着百木傀儡笑着发问,“大师深夜造访,是想找我家二爷进购制作纸人的材料吗?这些小事,我就可以做主。”
他看向了谢陈和乌鸦,“这两个就是闯祸逃逸的小鬼吧?”
谢陈真想把他那张嘴给缝上。
就因为他这一句话,所有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百木傀儡挥手说道:“今日找吴老二另有他事。”
“二爷不许打扰……”
百木老人好似没听到,一脚就踹开了最里侧的那扇木门,咣的一声巨响,谢陈他们浑身一震。
“百木老贼,跪下叫三声爷爷,饶你不死!”
屋内传出一声愤怒的大喝,接着有一条刺目光束冲出,对着百木傀儡脸上招呼。
两人显然是多年的老交情,彼此间无比熟悉,青发飘动,延伸出去化作一扇屏风,将攻击尽数拦下。
“吴老二,爷爷送你一桩大买卖,跪地迎接!”
谢陈等人面面相觑。
那位店员捂着额头,无奈道:“两个老家伙净胡闹,全无风范!”
说话间,他们已随着百木傀儡走入了隔间内,店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摒绝了里面的声响,不为外人听。
房间不大,也就数丈,只有一张巨大桌子,占据了一半的空间,上面摆满了一摞摞图纸和残缺物品,有破损的法器,有各种矿石原料,甚至还有不少兽骨和皮毛。
“老贼来得正好,快跪下教教爷爷如何摹刻这道阵纹,苦熬了三天,也没成功。”一道洪亮嗓音传来,房间内嗡嗡响。
百木傀儡边走边嘲讽道:“吴老二,你手艺差远了,滚一边去,让百木大爷露一手,就当收了个徒弟。”
趴伏在桌案上的灰发老人头也不抬,“今天画不好这幅阵纹,将你大肠头翻出来扔进火炉中撒盐烤熟,喂狗!”
两人的对话粗狂至极,与市井小民一般,毫无顾忌。谢陈、乌鸦和曲涛站成一排,依靠在墙根,房间内连多余椅子都没有,只能干站着。
百木傀儡随意扫了一眼,嗤笑道:“一套千元境的甲衣,就这点东西,值得如此上心?起来,站着茅坑不挪位,五笔即可!”
吴老二被挤到了一边,想要破口大骂,却见到百木傀儡挽起衣袖,已经开始在符纸上刻画纹路,他讪讪地闭上了嘴。
转头看到缩在墙角的两人一鸟,笑道:“我和这老东西嬉笑怒骂皆随意,让你们几个小家伙看笑话了。”
谢陈忙说不敢。
吴老二叹了声气,道:“说来也怪,我生在吴家,自小善于锻器,抡锤打磨开刃哪一样不是好手,但就是这在法器内摹刻阵纹一道关卡死活走不通,偏偏百木老贼富于此道,也因此常被家中那几个兄弟打趣,说我们俩是各半个吴家传人,合在一起才算是完整的吴家老二。”
他身材不高,体型瘦削,脸庞因长年在火炉边熏烤而黑亮,此时说着自嘲的话,谢陈他们却不敢随意附和,这是吴家铁铺的二当家,抛去背后家族不谈,自身亦是千元巅峰修为,在松烟邑内是少见的强者。
天然境不可寻,合汇境是明面上最高战力,大多都是一方势力的家主,很少抛头露脸,似他这等人物,已经是寻常修士所能接触的顶峰。
百木傀儡一边摹刻符文,一边与吴老二斗嘴,“老东西,说不定你是我前世分离出去的另一半分身,善于锻器,快过来融入吾身,刚好补足。”
他善于法阵,吴老二长于锻器,两人结合在一起,确实是难得的好匠师。
对大部分法器来说,原料无非是奇异矿金和兽骨兽爪等物,这些东西等级高低不同,打造宝物时却仍旧只是冰冷物体,虽然少部分能维持原有灵性,但对修士来说却是不够,所以需要匠师额外摹刻小型阵纹融于器物中,使得法器具备各种威能,可以自行吸纳或者攻击,甚至产生灵识。
也因此,一名合格的匠师必须精通符阵,这也是吴老二一直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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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过后,百木傀儡已经完成了那副法阵,吹了口气,符纸飘入吴老二手中,“去吧,交给细心的荷娘绣进甲衣中,这法器就成了。”
吴老二仔细端详过后,喊来门外的店员,交代一番,转过身说道:“不是我不行,这套甲衣上下搭配,自有玄理,要求法阵纹路断而不散,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要求极高。”
百木傀儡斜眼冷哼,“还嘴硬,手艺不行强揽活,店里不是还有几位好师傅么,交给他们不就行了,你就安心做个赤膊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