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外奔波一天,嗓子都喊哑了,不停揽客,宣扬募汇坊的买卖,反响很好,不少人拿了优惠纸券,说要亲自到店中看看,结果一个人没来?”
张大眼灌下一坛烈酒,滋润干涸的喉咙,他充满不解,看向曲涛的眼神都是质疑,“是不是你没有招待好,让人家败兴而去?”
曲涛气极了,“不如明天咱俩换换,你来坐店,我去揽客!”
眼看要掐起来,谢陈劝道:“这只是首次,先坚持几天再说。”
几个人唉声叹气,张大眼哐地将酒坛顿在桌上,觉得这酒也不顺口起来。
他们一连在外奔波数日,跑遍了松烟邑各处,想尽办法,不停喊出募汇坊的口号,只为能多招揽一些客人。
但诡异的是,愿意到店内的人很少,即使分发出去纸券,也无济于事。
“累积售卖一千四百金,按这样的做法,坚持下去倒也能支撑起店铺运转。”曲涛在账簿上划拉很久,笑着说道。
但谢陈心中发急,“一整天不得闲,根本没有时间修炼,早知道这样,咱爷们几个还租下铺面干什么?干脆做那卖货郎得了!”
下山一年,他愈加觉得紧迫,晋升翠仪后期需要三万铢萤金,且是足量成色,现在离这个目标太远,七府联赛必须参加,届时不能突破,不说拔得头筹,自保都是问题,太多的人想要他死去。
乌鸦叹道:“你情况特殊,需要资源无数,我们三个却可以勉强修行下去。”
谢陈揉搡眉头,“你们分了这些萤金,能突破就抓紧,不必等我。”
曲涛苦笑,“修炼固然重要,但闭关突破就无法外出售卖,没有进项,这又是问题。”
谢陈头大,从未料想到这种情况,辛辛苦苦忙碌下来,竟然接近血本无归,“早知道,开店的那些钱直接让我修行,也好过现在这般惨淡……”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突破翠仪后期容易,以后还不知道是多大的无底洞呢,没有店铺支撑,走不长远!”
“买卖必须做,而且要做好,做大,成为松烟邑头一份,”他站起身,为众人打气,“明年,就去扁柳镇开分店!”
可惜,响者寥寥,张大眼借酒消愁,曲涛扒拉着算盘,将珠子拨弄哗哗响,道:“除去修行所需,开分店至少十年!”
“还是你们仨天天在外揽客,不停不休的前提下。”
谢陈萎靡下去。
乌鸦将账簿往前翻了翻,有新发现,大叫道:“开业那天收的礼金惊人,要是多开几次,请宾客贺喜,那还了得?”
谢陈气坏了,屈指在大黑鸟脑袋上弹了一下,“乌鸦嘴,开业当天你就说过这话,导致生意不景气,现在还想歪主意!”
曲涛看向乌鸦的眼神也幽怨起来。
“你们的意思是生意不好全赖我了?”大黑鸟扔下账簿,嘎嘎叫,“选址有问题,为何不开在庙山街?那里人山人海,好过这里百倍!”
“招牌也不妥,早说了不够直白,非要叫募汇坊,是雅致了,结果呢?柜上的萤金更寡淡!”
“还有你,不要只顾着闷头喝酒,找的那个什么陆大仙,招摇撞骗,还说什么十年难遇的黄道吉日,狗屁,分明是诸事不宜!”
它抱怨了一通,将张大眼推开,仰头咕咚咕咚大口灌酒。
谢陈脸色阴晴不定。
曲涛劝说道:“不要内讧,值此存亡之机,大家要共济,尽快想出办法来。”
张大眼砸了砸嘴,“明天我去那两家同行门前蹲蹲点,看看人家是如何做的。”
“明天我去找陆大仙,要他赔钱!”乌鸦叫道。
自然是气话,在场几人做不出这等跌份事,谢陈颓然叹气,又无奈发声,“也许,真是招牌的问题?”
二人一鸟顿时看来,他气笑了,死不改口道:“哪有这般玄乎,一个招牌就能决定买卖,我不信,再坚持几天!”
五月风,带蝉鸣,榴花红艳艳,万木争芳。
“远山石榴红火一片,可是,我们的生计如此惨淡……”
大黑鸟坐在门槛上发呆,不时干嚎,暑气渐毒,他们几个干脆也不外出,因为招揽不到客人。
谢陈听得心烦,抱起一翁泉水,起身走向隔壁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