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陈的预估很对,或者说百木傀儡的建议属实中肯,二次开业,间隔如此之短,圈钱行为如此之恶劣,致使鸦三名号斐然,在松烟邑迅速形成了一股浪潮,经久不散。
无论是之前的募汇坊,还是改名后的老谢山货铺,那是名声在外,无人不骂。
听说,就连赫赫有名的吴家二掌柜都动怒,咆哮声震动三楼,尤其是听到范展打听来的第一手消息后,山货铺二次开业是百木傀儡在背后指使,他摔碎了一堆茶杯。
“老不死的东西,净出馊主意,我亲自去给鸦三站台,你们背后搞这一出圈钱的把戏,让我吴家脸面何在?”
谢陈更加羞赧,吴老二不知是真心还是讽刺,竟然派人送来了五百萤金,他战战兢兢,越发觉得礼金烫手。
“不要多想,这世道,能赚钱才是一切,你那黑脸皮,能值当什么?”乌鸦却笑开了花,这段时间曲涛他们无精打采,全是大黑鸟维持店铺运转,无论是收下的礼钱,还是明显增多的客流,都着实令鸟愉悦。
谢陈瘫软在椅子上,有气无力,“我的名声……”
“你的名声已经烂大街了!”张大眼跑回店内,全身包裹在黑布中,只留一双眼睛,做贼般,实在是不愿被人认出,指指点点。他将取回的鹿灵泉水放下,叹道:“外面已经传开了,将老谢山货铺二次开业列为松烟邑百年内最恶劣的十大丑事,与茂松楼卖假药、庙山街张家药堂殴打外地客商等壮举并列,大街小巷传颂,妇孺皆知,颇为,津津乐道……”
“今天早上,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一个说法,老谢山货铺童叟无欺,鸦三小掌柜分毫不取,横批…礼金为证。”
啪!谢陈拍案而起,咬紧牙关,“查,一查到底,查出来是谁在造谣,我要去三大势力、去执法队击鼓鸣冤,自证清白!”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曲涛看了眼,忙缩回脖子,“先别考虑这些了,你的名声空前,很多外地客商都听说,这不,组队前来观看!”
谢陈眯起眼,勉强平复下心情,换做笑脸,“来就来呗,咱家货真价实,有客前来找茬,准叫他掏空腰包再走,我就不信,真心换不来真心!”
“还有你们,愁眉苦脸做什么?都笑起来,有顾客就是好兆头,甭管立场如何,能卖出去萤金就是天大的事。”
“你就是分毫不取的鸦三掌柜?”
一群年轻人好奇地看着谢陈,眼前黑衫少年笑脸相迎,虽然容貌偏黑,但五官端正,身姿挺拔,说不得出众,却似乎与传言中那个黑心小王八、猫狗不如的形象有所出入。
不过,常言道知人知面难知心,这个黑脸掌柜能做出二次开业收礼这样的不堪事,劣迹斑斑,或许是自有败絮在其中,姑且先试探试探再说。
很多人在低语,他们来自外地,服饰与松烟邑居民不同,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想必是随同家中长辈外出历练,听闻老谢山货铺的事迹,忍不住前来探奇。
只是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不信任。
谢陈笑道:“某名声如何,你们接触多了自会知晓,不要听外面传言,做买卖讲究广交四海好友,我等欢迎。来都来了,不妨进店一看,明码标价,绝无二心!”
“嗯,招牌和楹联不俗,就是不知道东西怎么样,”不少人被谢陈说的心动,窃窃私语,很快就统一下来,“我等人多,不惧他使诈,结伴进去,揭露他黑心!”
人群涌入,店铺内霎时变得拥挤,张大眼和曲涛分列东西厢房,打起精神,为大家介绍货品。
一开始,这些年轻人纯粹是闲逛,掺杂着几分寻衅的念头,横挑鼻子竖挑眼,对店内各处打量,警惕心很重,将这里当做了有来无回的绝地一般。可很快,见到那些摆放有价格玉牌的药草和兽骨,眼神就变了。
“那是二百年羊车草,可助长翠仪境修为,居然只售卖一百五十金!”
“还有一截越冬渔纹藤,蕴含着水木两种精气,炼入药炉价格倍增,就是直接服用也可发挥效用,售三百二十金!”
“那边,一坛黑云豹精血,可淬体、炼骨,只需六百金,比那两家山货铺要便宜不少!”
谢陈心中窃笑,自家小店谈不上如何物美价廉,但绝对是能让人动心,这些外地客商,有数人已经松动,显露出购买欲望。
“王文召,你不是即将突破翠仪中期,身上有没有合适的灵药吗,正好这里有五味珠,果实莹润,看起来不像假货,不如买下试试?”
甚至有人开始劝说同伴。
但是,大部分人仍心存疑惑,“这样的好东西,售价低廉,不像鸦掌柜能做出来的事。”
“绝对物有所值,每一株萤金都不让你们白花。”谢陈大声说道,并让张大眼取出一些鹿灵泉水,用茶盏盛出,热情招呼道:“这是小店特产,免费品尝。”
“好水,灵性十足,清甜可口,入喉清爽,肺腑都在扩张。”有一个年轻公子哥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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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陈趁热打铁,“小哥是识货的,这鹿灵泉水用来煮茶是松烟邑一绝,比那些井泉好上百倍,隔壁苏老板茶庄每日消耗两瓮,仍觉不够。你们是南方来的,每日必饮茶水,可以带一些回去试试。”
“倒是不贵,给我取半瓮。”他心动了。
有人开口相劝,他摇头说道:“一铢金而已,即使是假货,就当喂狗了。”
一群人大笑,谢陈黑着脸,却还是让张大眼取出半瓮泉水售卖。
忽然,一名长裙少女走来,二八年华,着淡妆,典雅清秀,她糯糯说道:“鸦三掌柜,我想买下那颗四彩半世果,你不要坑我。”
谢陈哭笑不得,“玉牌标价八千金,只要你有意愿,就可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