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我愈发觉得,留下是无比正确的选择!”高莲激动道。
第二天,他们就开始行动,按照谢陈规划,各自奔赴一块区域,在松烟邑内各处宣传,势必要彻底将“割阙山特产”的新招牌打响。
“不是老谢山货铺吗?怎么又改名了?”
“什么开业大酬宾,什么割阙山三宝,装神弄鬼!”
“鸦三那小子,真能折腾,又想出什么新花样了?”
影响很大,但骂声更多,所有看到纸券的人都在怀疑,因为鸦三的名号如日中天,而这次喊出的口号更狂妄,“割阙山特产,小店独有,寻亲访友必备,修行送礼必需!”、“不来特产店,白到松烟邑。不买割阙山三宝,等于北境白跑!”
“乱七八糟、牛皮震天!”苏老板哭笑不得,接过曲涛递来的请帖,摇头不止,“这个鸦三,我教他变通之法,就是这样再一次开业?庸俗!”
三仗河边,骂声一片,无数店铺掌柜将请帖扔在地上,犹不解恨,再狠狠踩上两脚,用鞋底碾磨,将大红帖子磨得千疮百孔。
他们愤恨,谢陈此举,无异于一再挑衅,如灵植铺子的段老板,在曲涛走后,足足骂了半个时辰,“狗日的鸦三,吃相难看、贪得无厌、小心撑死!”
店铺伙计小声问道:“我们要去参加庆典吗?”
段老板猛然转头,脸色铁青,嘶吼着,“去,当然要去,我亲自去,去看看鸦三小王八蛋如何身败名裂!”
伙计吞下一口唾液,“准备,礼金吗?”
“老子给他准备一个钱袋子,用来装萤金!”段老板口水喷了伙计一脸,“小财迷自己都说了,再送礼金就是打他的脸,还送个屁!”
诸如此类的骂声,络绎不绝,段老板已经算克制,有些脾气火爆的在曲涛刚出门就将帖子撕的粉碎。
谢陈和乌鸦往庙山街走去,他们离开三仗河时,已经听到了若隐若现的骂声,大黑鸟胆战心惊,低声问道:“吴家铁铺怎么办?”
“只能硬着头皮去和吴家二爷知会一声……”谢陈擦去额头冷汗,对百木傀儡,尚可以躲避不去,但铁铺坐落在庙山街,逃避不过。
整条街的商户都要分发纸券,关系好的商队,还要奉上请帖,单单避过吴老二,面子上不好看。
乌鸦眼珠转动,“也许,他并不会介意,巴不得与你不认识,免得丢人。”
谢陈大怒,“现在觉得丢人,开业后生意火爆,特产售罄,名声响彻时,他就要来埋怨。去,顶着被他老头子啐一脸,也不能失了礼数!”
他带着大黑鸟,昂首阔步走入吴家铁铺,范展远远就看到,脸带笑意迎了上来,“鸦掌柜又来照顾我生意?”
可是,谢陈取出大红请帖后,迎来的小厮随即转身,大步走回,动作丝滑柔顺,毫无凝滞。
“呔!范展,你故意装作看不见!”谢陈又气又急,快步跑了过来,胳膊搭在范展肩头,“我数次照顾你,也该换过来让你小子照顾照顾我生意,快,收下帖子,不要让他人见到,免得眼红。”
范展想骂人,“你脸皮非同一般,还眼红,松烟邑人人避之不及,我都想扔出去!”
谢陈板着脸,“第三次开业绝对不同凡响,过不了多久,这帖子有市无价,你最好留一段时间。”
“能抵得上礼金不?”范展笑着打趣,谢陈脸一黑,“这次绝对不收礼,谁敢送,我就扔到三仗河里去。”
“上次不是也不收么……”
“你会不会聊天?”
两人肩并肩,亲昵无间,一同走上三楼,范展敲开吴老二房门,自己却悄悄退走。
“鸦三,何事?”吴老二笑吟吟看来,“真如这只乌鸡所说,要筹备第三次庆典了?老夫倒是要好好备一份厚礼。”
谢陈取出一颗竹笋,和一碗松胶,放在吴老二桌案上。
“这两样东西,不俗,此前从未见过!”他眯起眼睛,看出了不凡。
谢陈再默默取出请帖。
黑脸老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红,鼻孔中喷出两道热气,将桌案击穿,留下大洞。
“麻溜的滚!”
一声怒吼让整座吴家铁铺都在晃动,谢陈和大黑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气浪卷飞,从木梯上滚落,一直滚到了一楼。
很多人惊动,不明白吴家二爷为何突然发飙,可见到滚落下来的谢陈,顿时也猜出了些眉目。
谢陈和乌鸦飞快站起,顾不得拍掉身上尘土,闷头就往外跑。
砰!
三楼上,请帖被吴老二大力甩飞,嵌入木柱上,他还是不解气,想要一掌拍碎谢陈送来的礼品,却发现请帖下还有一张纸券,花哨五六的写着割阙山三宝云云……
老人捻起一点松胶,送入口中。
他招手,将请帖抓回手中,想了想,叫来范展,嘱咐道:“为我挑一件拿得出手的法器,到时去鸦三的割阙山特产店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