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胆破了,只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和大哥两个人连一个人瘦弱的书生都没打赢,还险些死在他手上......
在对视的一刻,他忽然想起了正是眼前这人在船上刺死老三,在河边做掉老四,现在连大哥都死在了他手上...…
他是怎么敢在快死的瞬间还在想着杀自己的?
明明提着刀的自己才是猎人啊...可一切都在瞬间被反转......
河道上,阎兴舍命狂奔,浑然已经不在意来的目的。
“站住!”
身后传来声响。
他的脚步反而更快,怎么可能就此打住?
“砰!”
身后一阵声响传来,阎兴抱头蹲下,不由又想到这人还有用火器一枪崩了老五...
心中更加肯定刚刚没有提刀去杀他。
“爷爷!饶了我吧!”
“孙子我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真是良民啊~”
身后的人没有接话。
阎兴等了一小会儿,只听远处有咚咚咚的脚步声,好像是有人追了过来。
他的反应也很快,知道火器需要时间换药,而且在水中几乎没有杀伤力...
于是咚的一声丢下刀,噗通一声跳入了湘江中。
而在后的祁京放下了手中的打火石。
平静的看着阎兴入水的江面泛起血色。
下一刻,韩文广冲到了他面前。
“为什么放走他?!”
祁京伸出流血的脚,又露出了后背的伤口。
“我用什么追他?”
然而韩文广还是冷冷的盯着他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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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有人死在这了,好像是领头的。”
祁京跟着韩文广走过去,见他在堂中蹲下身,替早已咽气的两名锦衣卫合上了眼,起身长叹了一口气。
又走到刘卓尸体上摸了一阵,没有收获。
随后才到货物处,从一个暗格中找到了一块令牌揣入怀中...
祁京只是匆匆一睹...上面的不是汉字...这或许就是他为何一定要回来的原因。
等在对视时,才对祁京的脸色有所好转。
“娘的!贼厮鸟!”
接着,程平走上前,一刀砍下刘卓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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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带着货物在河边与温庭坚会合时,众人腰间还挂着一堆人头,将小道童吓的面色发白。
只是程平和韩文广又一次不见了踪影。
于是祁京和众人就坐在河边等着他们,吃过晚饭后,竟看到小道童畏畏缩缩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
“他...他们身上都挂着人头,好吓人...祁哥哥,给你糖吃。”
祁京接过糖,笑了笑,没有说话。
此时胡三也在一旁,道:“是吧,我就说是一帮亡命之徒,跟着能有啥好事。”
“祁兄弟有没有想往...”
话说到一半,胡三就只见祁京转头过来,眼神平静的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于是将想逃跑的事瞬间改了口。
“祁兄弟...今日为何要放走那个水匪......”
“他活不了多久。”
“啥意思?”
“我刺的是他的肝脏,虽然及时止血死亡率很低,但我就这样一路追着他,让他把血流干,最后再模仿枪响逼他跳水,他没有包扎,只要水渗入腹中,就会被一阵一阵的腹痛折磨而死。”
祁京看了看天色,道:“到现在,应该能在下游找到他的尸体。”
胡三眼皮微挑,立马将屁股远离了这个地方。
随后在前面又见韩文广程平提着几个布袋走了过来。
“头儿,这是什么?”
“那处税口剩下税兵的人头,我与头儿将那全烧了个干净,拿了全部人的脑袋,祭奠诸位死去的兄弟......”
祁京转头看去,只见韩文广已将所有税兵和十一个水匪的人头摆好,同时也摆好了其他锦衣卫的衣物。
程平在寒风中燃起大火,引火用的木头正是水寨中几个水匪的灵位。
大火随风而起,将一切付之一炬,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风中,祁京听韩文广喃喃的说了声:“天涯路远,地下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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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船逆流而上,驶入元塘子渡口,众人在平静的湘江上,向着对岸划去。
船上,程平喝的大醉,渐渐将声音露出来。
“迷津欲有问啊...平海夕漫漫...爷爷们终于找到渡口了...下面的兄弟在渡口也要好走!”
胡三缩在船头,旁边还有未干的血迹。
他只觉这里没有一个正常人,全是一个比一个歹毒狠厉的狠人。
一群人吃了亏就要拿人家脑袋的,杀完人还能在江上吟诗...
剩下的一个狱里一起出来的,还以为是正常人,结果也是个一步步将人逼入死境的疯子.....
“渡你个头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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