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便是惊奇,他因得天花病已久,半年来都已从未有人敢如此近身,谁都知道染了这病都是一个死字。
他起身便想拔出刀,却被祁京一把拉住了袖子,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愈发萎靡了,曾经能开三石弓的臂膀,竟让一双如此瘦弱的手腕制住。
他确是没想到这狗奴才还有这一招,敢如此莽撞的冲上来,但其后,多铎的脑中也闪过了一个可能.......
接着,多铎不知怎么,竟放声大笑起来,脸上天花病的红痘起起伏伏,被震落在祁京手上。
“别动。”
祁京说完这句,不由将匕首抵了抵,身体几乎与面前这个身穿明黄色蟒袍的亲王贴在了一起。
多铎却是一笑,故意咳嗽了几声,道:“看来之前说的是真的了,你真能治天花?”
“你知道本王为何不让人近身否?还是说你真想跟本王一起去死了?”
“我说了,别动。”
“你既挟持住本王又有何用?”多铎似确定这个消息后,脸上愈发有了些神采,继续道:“你所想要的消息本王已经说完了,接下来便是很简单的选择而已,要么回去,要么继续查.......”
“噗.......”
祁京反手一刀扎在了多铎大腿上。
“啊!”
“大王...”
“狗汉人!”
“叫你的人闪开。”
“大王......”
“退下!”多铎忽然大喝了一声,牙呲欲裂。
“喳...”
人影渐渐闪动,祁京一把将多铎拉起,推动着他们一步步走去养心阁外......
......
鄂硕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默然无语。
冲进来之前,尤是他再蠢笨,也能看得出那些侍卫当时是没有对郡主留手的...这其中的意思很明显,没有多铎的命令,他们定不敢如此......
这些,如同阿达礼所说的,皇族家事,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进来搅合的...他能做的只是在刀剑挥过来之际替主子挡下而已......
他起身替东莪理了理长发,却没有将问题问出来。
因为此刻他已愈发觉得脚步虚浮,自己真是...走到哪里乱到哪里吗...如今,到底该怎么做?
想着,他转头见那个儒裳少年与豫亲王的背影已然消失,只剩下前方喧闹。
“郡主...可还无碍?”
鄂硕的眼眶也是血红着的,此时见自己小主子这般憔悴的模样,不由又道:“请郡主放心,奴才一定把姜明杀了......”
“不要......”
“你去跟着他......”东莪擦了擦眼泪,道:“不要让昌...豫亲王的侍卫杀了他.......”
“可.......”
“可是什么?”
东莪一抬头,把适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自己改了一点,将祁京说成了是范文程那边的人......
“你想让我阿玛知道这件事吗?豫亲王要杀我,就只为一个南边的细作?不要忘了是你们的疏忽才让我被他挟持住的,如果豫亲王将他杀了,你们还怎么把事情盖下来?只能自己把他捉住,然后去对峙,懂吗?”
“是...”
鄂硕一愣,却不知道郡主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一时间已没有思绪再思考这件事,将她扶到庭院前,叫来了几个自己这边侍卫看着,这才追出去。
庭院前,东莪抬了抬手,却觉抖的厉害,适才刀剑刺激的影像还残存在脑海中...不知怎么,这些画面都是在飞快闪过,此时,她的脑中只盘旋着那儒裳少年最后说的一句话。
“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往后面跑,记住,哭的大声些,要让人知道你的身份......”
可她知道,那些侍卫在得到命令的第一刻其实没有冲向祁京,而是向着她挥过来的.......
如若没有他趁乱将自己推开.......
~~
鄂硕一路听着声响追过去,推开了两个围着的侍卫,问起了情况。
“姜明去哪了?”
“南苑...”
“南苑哪里?”
“那边,靠近十王府属下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