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稍安勿躁,您的机会已经不远了。
幕府内斗不止,大殿运筹帷幄。双方势力此消彼长,以大殿之雌心壮志,不会与幕府这些人纠缠太久。
大御台所失败那刻,就是大殿发力之时。
我曾对您说过,您在尾张美浓没有前途,唯有立下战功,寻求在近江国发展,才能扎下属于自己的根基。
大殿搅动天下大势,需要进取之臣。尾张旧臣功成名就,缺乏横扫天下的斗志。
只要您保持现在的上进心,大殿必然会重用于您,未来可期。”
羽柴秀吉点点头,眺望远方。
“希望机会快点到来,我已经有些耐不住寂寞了。”
竹中重治跟着望向前方,坚定道。
“天朝有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您在忍耐,我又何尝不是在忍耐呀。”
羽柴秀吉哈哈一笑,又恢复了日常的乐观模样,调笑道。
“是啊,你可是美浓的天才军师。若是跟着我混不出个名头,日后一定会被美浓武家们笑死。
放心吧,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你也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的军师!”
看羽柴秀吉再次元气满满,竹中重治矜持一笑,鞠躬道。
“那就拜托您了。”
羽柴秀吉拍拍胸,对着天喊道。
“放心交给我吧!”
———
另一边,浅井长政心中不忿,离席返回自己居住的东福寺禅房,却意外发现丈夫市君已经回来了。
浅井长政压着负面情绪,笑问道。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京都比起小谷城可是繁华多了,你不趁着现在多玩一点,回去可别后悔。”
市君上前替妻子褪下外衣,将她带入房间,为她揉捏肩膀。
“没什么可逛的。
三好家把京都闹得一片狼藉,许多文化人,手艺人都跑出去避难,人还没回来,城下町萧条得厉害。
我跟向导走了一圈,几处都是残破冷清,没什么意思。倒是街上乱哄哄在抓人,一会儿捕走,一会儿放回,闹得慌。
我看着烦,就早些回来了。”
浅井长政心口一沉,虽然不愿想起这件事,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城下町闹什么呢?”
市君倒是看起来很开心,笑嘻嘻说道。
“无非是流言而已。
京都不愧是将军脚下,幕府中枢,这里的人胆子真大,连大御台所都敢编排造谣。
说他在尾张为了报灭门之仇,陪织田殿下睡觉。还陪出兵的武家睡,因为担心对方不尽心尽力。
还有还有,说他为了稳固家业,笼络手下是一个个睡过来,斯波重臣都上过他的床。
好多谣言呢,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可真有趣。”
市君对斯波义银原本就反感,看到他在京都城下町名声狼藉,心中窃喜。
不过是一个男表子,装得冰清玉洁,骨子里就是一骚货。哪个女人瞎了眼,会看上这等放浪的男人?残花败柳,丢人现眼。
她说得带劲,却没发现自己的妻子脸色越来越难看。
浅井长政一拳砸在榻榻米上,砰的一声,吓得市君花容失色。
“长政。。你怎么了。。”
浅井长政眼珠泛红,紧咬下唇。她知道自己虽然贵为北近江之主,但在这场京都博弈中,并没有站出来说话的份量。
足利义昭,斯波义银,织田信长之间的争斗,她只能站在织田信长一边,默默看着斯波义银受辱。
一想起那些污言秽语正在伤害自己暗恋爱慕的男人,浅井长政就痛恨自己的无能。
为了家业,她已经答应了织田信长,配合她对藤堂虎高下手。
她真的不知道,藤堂虎高之死对斯波义银的打击会有多大吗?她当然知道!可在家业与爱情之间,她早已经做出了选择。
看了眼一旁担忧看着自己的市君,浅井长政露出苦笑。
早在娶市君之时,她就已经没有了爱慕斯波义银的资格。她早已选择了家业,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斯波义银在幕府政治漩涡中被伤害。
浅井长政忽然感觉心灰意冷,京都这个肮脏的政治泥潭,她是一一刻都不愿意再呆了。
“市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