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眼打量了一下二狗子,也不理会他,自顾自走到脸盆架边,拧了一块湿毛巾慢慢地擦脸。
擦完脸又慢条斯理地整理头发,胡须,甚至还对着镜子抹了几下眉毛。
看得出来,这其貌不扬的书吏,平时还是很注意仪容仪表的。
二狗子却只能像一块木头般杵在那里傻等。
终于等到书吏洗漱完毕,二狗子连忙抢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三份保荐信,想要报名。
“去去去!”
书吏大声喝斥,很不耐烦地把二狗子推到一边。
“没长眼的土包子!”
“你没看到本大爷忙了一整天,连口茶水都没来得及喝吗?”
小主,
二狗子终究没有司马义那种底气,只能老老实实退到一边。
看着书吏慢条斯理地洗刷茶壶,取出茶叶泡了一壶茶,慢慢品饮。
好几次他想上前报名,都被书吏用眼神瞪了回来。
一旁跟进来的门子暗自得意。
土包子,进了衙门舍不得钱财打点,还想办事!
二狗子得到司马义的承诺,这次是不打算再送银子了。
有那些钱送人,还不如自己多买几个肉包子吃。
这名书吏果然是不送银子就坚决不办事,二狗子看到他喝了三壶茶水,去了五次茅房,洗了六次手……
二狗子心中打定了主意,干脆也不着急了,他就在这等,司马义来了再说。
他这么不着急地等待,反倒把书吏搞得有点急了,装样子也很累的。
好在,两人终于不用再等了。
只见外面走来一名青年,此人气宇轩昂,进门之后还没说话,就已经把书吏吓得一哆嗦。
“司马公子!”
“你老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你让下人过来吩咐一声就行了。”
书吏连忙起身迎到门口,热情得只差摇尾巴了。
来者正是司马义,他没打算给对方好脸色。
这个程歪嘴不过是攀上他们司马的关系,才谋得这份差使。
“听说你这里不送银子就不能办事?”
“甚至送了银子也不能办事?”
程歪嘴尴尬地陪笑道:“哪是别人,你要是有什么事,只管让下人过来吩咐一声,保管为你办得妥妥贴贴。”
“哼!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程歪嘴,你收人那几两银子不过是多逛一次青楼,打赏里面的粉头。
你有没有想过,这几两银子可能是普通百姓的全都家产,没了这几两银子,他们就有可能活不下去?”
程歪嘴被司马义一顿痛斥,全程拱手陪笑。
“公子教训得有理,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实实在在做事。”
程歪嘴态度极为诚恳,反正他混了这么多年,早就油了,知错就改,改完过几天再犯就是了。
身在衙门中混,不收钱怎么可能办事。
坏了规矩,所有人都容他不得,就算司马家也罩不住。
司马家这位公子不晓世事,过于天真,当面应付过去就行了。
司马义看到程歪嘴在他面前认真检讨,决定痛改前非,誓要与腐败行为划清界限,也只能暂且作罢。
“那你还愣着干啥?给人家办事呀!”
司马义指着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二狗子说道。
程歪嘴这才知道,原来是得罪了这尊神,引来司马公子一顿痛斥。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一个普通庄稼汉,竟然能跟司马家攀上关系。
想当年,自己为了攀上司马家的关系,付出了多少心血。
他还娶了整个司马家最丑的女人为妻,才谋得今天这份差事。
有司马义出面,报考这种小事,自然没有任何悬念,不过是半刻钟的功夫,便已经办好。
“哈哈哈……张兄弟一表人才,年少有为,是我看走眼了!”
程歪嘴态度转变得太快,拉着二狗子的手,显得极为亲近。
“张兄弟以后有时间,尽管来找老哥我喝茶聊天,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在程歪嘴的眼神示意下,那名门子已经准备好一包银子,将以前收的银两全都还了回来。
“以后张兄弟高中了,还请多多关照!”
片刻过后,二狗子和司马义从学政衙门里走出来,书办和门子亲自送到门外。
“公子慢走”
“张兄弟,以后有时间过来一起喝茶吃酒。”
两人满面笑容目送二狗子和司马义的身影远去,这才返回衙门。
二狗子跟在司马义身后,这一刻才了解到,司马义背后的家族,竟然如此强大。
以前一直只以为是那种不怎么懂事的富家公子哥,家里有点钱,但不会太多那种。
“司马义……司马公子,多谢了!”
二狗子突然觉得,自己直呼其名,会不会太冒犯了。
“你还是称呼我司马义就行,什么公子的,听不习惯。”
“其实我平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