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初满头大汗的样子，裴离拿出一块帕子递了过去。

“如意坊是我母亲的，我昨日回家时翻看了一下账本。”

沈初笑不出来了，直接接过那方蜀锦帕子揣在了怀里，她不配擦。

沈初缓缓靠近了裴离，严肃道：“明明买了四捆，却说只买了两捆，想必她瞒着的两捆都用来给周志做衣裳了。而且李夫人好似跟陆夫人非常熟悉，我说我是陆夫人的表妹，她迟疑的样子十分可疑，最后连定金都忘记跟我要了。”

好像是确定陆夫人没有表妹，她是个骗子似的。

悠然的笑意自裴离的嘴角蔓延开来，“既然如此，她今晚必会忍不住去陆府找陆夫人，我们去守株待兔即可。”

沈初的眉梢也尽是笑意，“我也是这么想的，李义元和陆忠死亡了太久，证据恐怕都被抹干净了，只能等她们自投罗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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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月影遍地，梅树婆娑，夜风轻拂而过，梅花随风摇曳。

沈初趴在陆宅书房的屋顶上，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最后还是忍不住凑到了裴离的耳边，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看到一个裹着黑色袍子的人鬼鬼祟祟地进了陆夫人的书房。

裴离掀开一片瓦，虽然看不清书房里的全貌，但足以让两人看到陆夫人和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脱下裹得严严实实的袍子后，赫然就是沈初今早所见的李夫人。

陆夫人上前摸了摸李夫人冰冷刺骨的双手，立马递过去一只精致小巧的暖壶，“妹妹，今日一早我便得了你的信，说你今夜子时要与我见面，是有何要紧事让你如此着急？”

李夫人没有心思取暖，迫不及待地问道：“陆姐姐，你可否有一表妹叫沈初？”

陆夫人愣了一下，随后蹙起了眉，“我并无表妹，而且沈初这个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果然如此，他们还是查到我身上了。”李夫人的脑子嗡的一声，只觉得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对陆夫人交代道：“陆姐姐，那些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你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今日早晨在绣坊发生的所有事，与沈初说的那些话，竟真的全都是试探，她居然还心存一丝侥幸，或许她现在已经被人盯着了。

陆夫人身子一怔，好似突然反应了过来，“妹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