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奎在讶然中沉默,“怪不得圣上只判了他三人流放,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小二还没进来,却进来一个大理寺的捕快,凑到裴离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裴离随即看向众人,面色沉重,“我们怕是没空庆祝了,刚刚收到消息,国子监司业王书文死了。”
孙策海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裴离压下心中的震惊,“约莫两炷香之前,被人发现死在国子监的书房里。”
沈初皱着眉头,从不大的脑仁儿里抠出了国子监司业的身份,国子监是大晋朝的最高学府,司业主要是协助祭酒主管监务。
换句话说,国子监就相当于现代的清华北大,国子监祭酒是校长,国子监司业是校长秘书。
等沈初终于理清的时候,裴离一行人已经穿好了大氅或披风。
……
血,全都是血。
沈初等人站在门口,根本无法踏进书房,大片的鲜血从书案边一直延伸到门槛处,随着烛光的闪动,那猩红的颜色似在缓缓流动一般。
血迹的中心躺着一具被鲜血浸透的尸体,尸体的面容被血迹掩盖,无法确认,只能看到空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屋顶。
满屋的血腥味像是一块腥臭的腐肉,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浓烈。
张大奎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怎么这么多血啊?”
说起这个,沈初也觉得奇怪,成年男子全身的血液也不过五千毫升左右,但地上的鲜血,粗略估计也有两三万毫升。
裴离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国子监学子,他衣服上还凝着血污,头发上也沾满了粘稠的血液,正面部扭曲地按着右臂。
“你受伤了?”
由于疼痛,豆大的汗珠从学子的额头上细细密密地冒出,但碍于有旁的人在,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多谢裴少卿挂心,在下国子监学子江淮,我的右臂是被门框上的木头刺伤的,已经找大夫上过药了。”
众人朝书房的门框望过去,门框大概是因为受潮而破损了一半,有一小块木板松松垮垮地挂在门框上,上面还有残留了些许的血迹。
沈初不禁有些同情,“你怎么会被刺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