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海几乎错不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王司业手臂上的伤口,“凶手够狠的啊,就算不失血过多,也得疼死吧。”
裴离见沈初怔怔地蹲在那里,眼神空洞且迷离,便出口询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从切口的创面来看,应该是类似于匕首的工具。”沈初犹豫了一下,“发力点由浅至深,只有自己动手才能出现伤口,所以基本符合自尽的情况。”
张大奎倒吸一口凉气,“自尽?”
孙策海闻言也猛地抬起了头,神色震惊,“这不能吧?”
沈初微皱眉头,继续打量着王书文割腕的伤口,“一般割腕的人会因疼痛造成伤口扭曲变形,但王司业手臂上的伤口光滑平整,所以……”
裴离丝毫没有质疑沈初的判断,“所以你是怀疑,他当时是神智不清才自尽的?”
沈初正色道:“对,我需要回大理寺验尸。”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了其他不对劲的事情,任何事物都需要有一个反复求证的过程,才能明辨是非,得到正确的答案。
裴离站起身来,朝张大奎等人吩咐道:“将尸体抬回大理寺,再带些人守着这里,不许任何人进。”
“是。”三人应道。
孙策海边抬尸体边嘟囔道:“别看王司业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是真能流血啊。”
气血太足了。
裴离双眼定定看向地上成滩的血迹,淡淡说道:“我怀疑,死的不止王司业一人。”
张大奎啧啧两声,“那这国子监算是摊上事儿了。”
……
月色如水,明月当空,大理寺验尸房门口的小径被如霜似雪的月辉照得亮如白昼。
李广进踢了一脚蹲在地上的孙策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咋不进去啊?”
孙策海翻了个白眼,“你咋不进去?”
张大奎伸头往验尸房瞄了一眼,正好沈初把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从王司业的尸体中掏出来。
“呕。”
李广进和孙策海被声音吸引,同时转过头去,“呕。”
沈初剖开了王司业的胃,发现胃里的食物还未完全消化,应该是进食没多久便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