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酱从文来到后堂之后,他总是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左手臂,还不时地皱着眉。
再加上裴离刚刚试探他时,他抬起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
这让沈初怀疑,酱从文的左手臂一定是受了伤,再联想到蔡掌柜的指甲,一切昭然若揭。
沈初直勾勾地盯着酱从文,“现在你可以说说为什么要杀了蔡掌柜了吧?”
酱从文也不瞒了,还准备冲过来狠狠踹蔡掌柜的尸体几脚,还好被裴离制住了,“因为他死有余辜!他那么有钱,分我一点怎么了?怎么了!”
“他沾不了酒,每次酿酒时,都是我给他尝酒,那些名满京城的酒哪一种没有我的功劳?他最后居然用几百两就打发了我,他不该死,谁该死?”
刚收到弟弟被带进后堂的消息的蔡夫人,听到这些话,不由地愣在了原地,而后暴跳如雷,声嘶力竭地问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你……你居然杀了你的姐夫?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他是你的姐夫啊!”
酱从文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理直气壮地看着崩溃的姐姐。
“他不是我的姐夫,我没有这么抠的姐夫,再说了,你这副难过的样子给谁看?你不是天天在家同他吵架吗?不是说恨不得和离吗?我杀了他,以后他的家业都是你的了,你现在装模作样的干什么?”
蔡夫人不知道是该震惊丈夫是被自己的亲弟弟杀死的,还是该震惊自己的弟弟居然如此恬不知耻。
“我是经常同他吵架,可是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蔡夫人凄惨一笑,“我知道你们都说他抠,说他为了克扣工人的银两无所不用其极,还说他连自己的妻妾都不想养了,这些我都承认,他就是这种人。”
“可是啊,你们却看不到他对自己更抠,一个酒馆的掌柜的,居然天天在家吃糠咽菜,衣服缝了又缝,补了又补的。”蔡夫人哽咽了一声,“你知道他把他省的那些银两都用去干什么了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蔡夫人走到酱从文的面前,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亲弟弟,“因为他收养了一百多个孤儿,都养在城外的善堂里,他这辈子可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