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刚才那几口,便是她的一顿饭。
看小孙女吃着吃着,老婆婆捂了捂干瘪的腹部,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又用袖口擦了擦孙女粘到米汤的嘴角……
言淡看这些人匆匆来,匆匆去。
极少有人闹事,即便有一两个嫌粥少的,也在言淡抽出刀后,瞬间不敢多言。
她面色严肃地维持着秩序,每个人只能取一样的量,不能代取,也不能重复。
有人看着言淡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思忖她应该还算心软,因此对着她哭诉跪求,诉说家中的不易。
连捕快担忧地望了言淡好几次,就怕她心软开了先河,导致后几日不好办。
言淡咬了咬嘴唇,好歹坚持住了。
毕竟这灾害中谁都不容易,粮食只有这么多,如今给你多一些,便有可能剥夺了其他人生存的机会。
言淡是个凡人,不能做到完美。但她不会以自己的喜好做取舍,只能尽量公平。
就这样长长的施粥队伍越来越短,直至桶里的粥完全舀尽,队伍中却还剩几人。
他们穿着薄薄的棉衣,手上面上均有冻伤甚至溃烂,这些人却毫无所觉,只眼巴巴的看着桶里。
连捕快也有些不好受,把几个桶翻过来倒过去,用勺子刮过桶壁的每一寸,最终又积累出了半碗。
他擦了擦汗水,打量了几个人,把最后这点粥平均分到了每个人的碗中。
几人颤抖着手,一点点抿着碗里最后的一点剩粥。
他们眼眶中好似盈着泪水,小心翼翼地慢慢咀嚼,仿佛这样那粥便能变得更多一些。
吃完直到他们离开,言淡保持沉默,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问出那句话。
因为她心中知晓,粮食只有这么多,每日的都有定数,是不能随意加的。
两人默默站了一会,这才收拾了东西,还到了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