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淡停下脚步,从袖袋掏出个小瓶装的冻伤膏,“这瓶给你。”
“真是太感谢了。”
姚冬瞧了瞧这瓷瓶,认出是好东西,越发仔细接过药膏。
膏体冻得有些发硬,他小心翼翼用手指挖了许久也只沾染了少许,只得用了些力,谁知直接挖出了一大块。
“哎呀对不住,言捕快,我取多了。”
“无妨。”这次出门,言淡带的冻伤膏不少,她拍了拍其肩膀,扫落大氅上积累的冰粒子,“这瓶送给你了。”
姚冬惊讶着摇头,“这怎么好意思?”
“别客气,这冻伤膏我带了许多,分你一瓶也还有剩余……你今日好好给我带路便算是报答我了。”
姚冬这才放心将药膏厚厚涂在耳廓伤,后拍着胸脯说,“你放心,虽分部设在了附近的郡城,但因案件原因,我来这磐县次数不少……再加上我夫人便是来自这磐县,因此我对这边虽说不上了如指掌,也算得上轻车熟路。”
“那劳烦你了。”
“言捕快太客套了,辅佐查案是咱们的职责,我定全力配合。”
“那便好,我恰好有许多疑问需要你解答……”
言淡瞧着他将药膏涂好,便让姚冬继续带路前往别的巷道,边走边问道:“那案卷上只说柳虹笙在琴斋卖琴,很受客人追捧,但却未写明其关系近的有多少?这其中有没有家世极好的,或是和衙门相关的?”
“当初查案的时候也从这个方向查过,我特地为此问了住在磐县的远房亲戚,算是知晓个大概。”
姚冬走路间将药膏仔细放到衣襟内的暗袋中,耳朵上的痒意也消散几分。
他对言淡赠药行为有些许感激,因此回答得格外细致,“这柳虹笙脸长得白净俊朗,从幼时便在磐县因相貌出了名……买琴的除了真正爱琴之人,其他惯是些爱附庸风雅自视过高的,柳虹笙的好皮相与名头恰好对了他们的脾性,因此许多人借此与他交际。”
“柳虹笙对待其顾客,不论男女,都极为有耐心。从他那里买了琴的,十有八九均和其吃过饭饮过酒,更有甚者……”他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邀请他去了家中,相处一夜。”
“可你要说柳虹笙与谁格外亲近,那似乎也没有。不论是与他饮过酒还是度过一夜,但只要不再买他的琴,那柳虹笙也便不会理会。”
对待客人都一视同仁,那对待琴斋老板呢?
言淡想到便问,“这琴斋的主人又是谁?柳虹笙为何会心甘情愿为其做事?”
“琴斋主人名为林修渡,林老板常年四处寻找名琴不在磐县,所以将琴斋交由给柳虹笙打理……至于柳虹笙为何会为其做事,这我也不知晓,或许是为了钱吧。他文不成武不就,脱离了琴斋,便再找不着这么舒适又能赚钱的活计了……”
林修渡,琴斋老板的名字并非标注上帮凶之名。
言淡沉思片刻,转过面前的拐角,又问,“柳虹笙可有亲人,亦或是友人?”
“他早年间父母便已病逝,至于友人,便无人知晓了……”
说到这里,二人恰好走到了另一条巷道上。
言淡瞧着几步之外垂落墙头的枯枝有些眼熟,似乎和图片中的场景极为相似。
她走到那处,望向不远处便是巷道的尽头,外边是宽阔街道,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阵阵烟火气正飘入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