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婆后来怎么样了?”
“邓家失火的事闹得很大,再加上邓修是村长,周围几个村的人都对其敬而远之,她没那么容易再说服其他人信任她,住处门前人也越来越少,只有些许疯狂的信众还在维护她……”
张村长又抿了一口茶水,这茶似乎有些许苦,使她轻微皱眉,“半年后,乔神婆突然消失在了宁州,其信众到处找寻,也未寻到其踪迹,且发现她住处的衣物均已消失,便认为是‘神’抛弃了他们。”她轻嗤一声,“没错,这些人已把乔神婆奉为心中的神明。”
神婆突然失踪,却未留下只言片语。
是心虚逃跑?还是被邓孟信杀死?
言淡疑虑顿生,却并未打断张村长的讲述。
“本以为时间长了他们便会消停些许,谁知那些人好似疯了一般,有几个久寻不到竟想不开相约从河岸跳了下去,其中还有个抱着孩子的,那孩子才三岁不到,死前已饿了好几日未进食……”说着张村长想起了自家的小孙女,不禁有些不忍,慢慢闭上了眼睛。
疯了?
想到之前村长说过邓家购买的平安牌,半月就要换一次,听起来像是上边有什么致人成瘾的药物,才使得人不得不频繁去换。
言淡心中同情无辜孩童,沉默地记录完。
停顿了片刻,这才向村长打听起了邓孟信的行踪。
张村长却表示邓家人下葬之后,便没再见过他回村,自然也不会知晓邓孟信如今在何处。
言淡点点头,问话间笔尖不停,“这村中除了邓家,可还有其他人被乔神婆骗过。”
她仔细思索过作案条件,认为除了金手指显示的帮凶之外,邓孟信应还有其他帮手,只不过并未参与案件这才没有被金手指捕捉出来。
此前排查各处客栈的名单中,并未见到邓孟信的名字,近期也无人见过他,他的落脚处一直成谜。
路途艰辛,除非是举家迁徙,赶路带孩子的始终是少数。
一个独身男子,带着不满十二岁的孩童,还是格外容易引人注目的,所以必须有可靠的落脚之处才行。
张村长仔细想了想,“邓修此前与赵河关系不错,也将他拉到了乔神婆那处,赵家因此被骗走不少钱……不过赵家被骗的时间晚,再加上邓家失火太过吓人,赵河受惊病故,只剩下他的女儿赵小花和孙子赵大铁。这两人都十分厌恶乔神婆,赵家的最后一点家产才得以保住。”
赵大铁?
这名字……
“小的叫赵大铁。”
脑海中浮现出被冰雨冻得狼狈的一张脸。
是最初进村时碰见的那个村民。
她蓦然想到此人慌张的神情,对于火灾一事的语无伦次之态……
本以为是雨水寒冷再加上普通百姓对官差的害怕,如今一想倒像是故意和邓家之事撇清关系一般。
牛玉,一个年长的老妇人,家人孤立她,抑郁之下身体也被磨得逐渐衰弱。
即使能计划放火之事,曾经被关进柴房的她,陷入被针对怀疑的窘境,应也无法避开家人去偷偷清理野草不被怀疑……
除非,她也有帮手。
一个同样有亲人被乔神婆欺骗,急需摆脱现状,同病相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