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眸光微闪,轻轻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却不见丝毫温暖的笑意。反而像是冰封湖面上的一道裂痕,隐藏着深不可测的寒意。
薄星澜察觉自己失言,指尖抵住了手掌心,语调怯怯,“大嫂,我……”
桑榆晚冷笑渐渐消散,面容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错觉。唯有那双眼睛,还残留着淡淡的波澜,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沉默了数秒,缓缓开口。
“这个孩子不是你大哥的。”
桑榆晚耳膜一刺,瞬间失聪。周围的声音渐渐远去,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
在这一刻,她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声的世界,只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轰鸣和翻涌。
桑榆晚心里骤然轻松不少。
或许,要不是沈翊林步步相逼,这个秘密她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薄轻眉出现,薄行止身世大白。
那个时候,她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
薄远山的算计,更让她下定了决定。
无论是薄家,还是薄氏,她都决定放弃了。
在她离开之前,她想给薄家和薄氏找一个稳妥的掌舵者。
容止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但现在的他,已经京城容家的当家人。
薄家,他未必看得上。
思来想去,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以接任。
薄誉衡和薄寒山不行,他们的后代更不行。
震惊的浪潮褪去,薄星澜似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呼吸,重新听见周围的声音,重新看见周遭的一切。
鬼使神差,她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是二哥的孩子?”
桑榆晚撇开视线,心情复杂。
她没有否认,却也没有回应。
薄星澜脑子再混沌,也彻底清醒了。
桑榆晚肚子里的孩子,是容止的。
那一瞬间,薄星澜的心脏仿佛被烫了一下,呼吸都带着灼痛。
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她心慌,恐惧,还有不知所措。
桑榆晚抿了两口热水,缓缓又开了口,“星澜,你还想问什么?”
薄星澜呼吸一紧,迎上她的目光,颤着嗓音,“大嫂,我知道二哥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
桑榆晚心头一抖,杯中的茶水轻轻晃了两下。
她紧紧凝视着薄星澜的眼睛,若有似无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