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怡红院内,光影斑驳。王夫人坐在案前,脸色如常严峻,双手捧着一卷账册,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今天,她要亲自处理一件重要的事务,那便是芳官在家中的不当行为。王夫人早就注意到,芳官作为怡红院的管事丫鬟,虽然表面端庄稳重,但在宝玉的心思上却有些过于放纵,任其心神放逸,这种风气不仅影响了怡红院的秩序,更给家族带来了隐患。
自从那日与四儿的事情处理之后,王夫人便决定再次审视家中的丫鬟们,尤其是那些与宝玉接触较多的丫鬟。芳官作为其中一位,她的行为一再引起王夫人的不满。她纵容宝玉过多地接近怡红院内的丫鬟,甚至有些行为上过于亲密,完全不顾家族的名声。王夫人对这种放任不管的态度感到极其不满,觉得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王夫人命人将芳官请到堂前,芳官一到,便见王夫人正坐于案前,眉宇间透出几分严厉的神色。芳官心中一震,知道今天定不会善了。她心中百感交集,却依然保持着冷静的表面。
“芳官,过来吧。”王夫人轻轻拍了拍桌面,示意她站到自己面前。语气平静,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芳官步伐稳重地走上前,低头行礼:“夫人。”
王夫人看着她,冷冷开口:“你当真以为自己做得足够隐秘,没人看得出来吗?”
芳官一愣,心中早已有了预感,但依然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夫人,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请您直言。”
王夫人冷笑:“你不明白?难道我该一一列举你的种种过错,才能让你明了?”她目光锐利地盯着芳官,似乎想将她的心思一眼看穿,“你纵容宝玉在怡红院里不分场合地和各个丫鬟亲近,丝毫不顾及家族的名声,也不顾及宝玉未来的前途,难道你觉得这种行为对家族没有任何影响吗?”
芳官心中一震,虽然她早知道王夫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但她始终未曾料到王夫人会如此直接地点出她与宝玉之间的种种隐秘。她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深吸一口气,轻声回应:“夫人,奴婢从未故意挑唆少爷与丫鬟们的关系,所有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王夫人哂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轻蔑:“顺其自然?你当我什么都看不见吗?你以为自己能掩盖一切?从你与宝玉的互动来看,你无非是借助自己身为管事丫鬟的身份,趁机接近少爷,借此博取他的宠爱,为自己谋取些许利益罢了。”
芳官神情变得紧张,但依然力图保持冷静:“夫人,您误解奴婢了。奴婢从来没有那个意思,少爷待我一向宽厚,我不过是替他做事,帮忙打理一些事务罢了。”
“是吗?”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语气更为尖锐,“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每次宝玉一有事就找你,难道你不明白其中的玄机?你以为别人都瞎了眼吗?”
芳官的心跳不由加速,但她深知,今日若不能说服王夫人,必然会被严厉处置。她低下头,强忍着内心的慌乱,继续辩解:“夫人,少爷常常因为生活中的琐事烦恼,作为怡红院的管事,我自当多关心他些,也好让他安心。”
“关心?”王夫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当真是关心?还是另有用心?”她声音渐冷,“若只是关心,怎会日日缠在他身边,甚至在他情绪低落时,带着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
芳官只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王夫人的每句话都像利刃般割在她心上,令她几乎无法辩解。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知道王夫人不可能听她解释下去。她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夫人,若真是因为我心机深重,您为何不早早将我调离?为何至今让我还待在怡红院,帮助少爷处理事务?”
“你知道原因。”王夫人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蔑视,“你不过是为了自己谋个将来罢了。只不过你忘了,这样的手段,在我眼中,不过是自取其辱。”
芳官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她马上压下了情绪:“夫人,我从来没有过心机,我只是在尽我的职责,关心少爷。”她语气低沉,似乎在努力表现出无奈与坚持。
王夫人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好了,别再说这些无用的解释了。你既然如此‘关心’宝玉,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好好‘关心’自己,离开怡红院,去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芳官的眼神瞬间失去光彩,她的心猛然一沉,意识到王夫人已经决定将她从怡红院彻底清除。她突然感到一阵无法言喻的恐惧,似乎未来的所有希望都瞬间崩塌,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茫然。
“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理由。”王夫人冷冷说道,“从今日起,你将不再是怡红院的一员,去吧,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芳官呆立片刻,似乎还未完全接受这个打击。她低下头,内心充满了愤怒与无奈。她本以为自己可以通过宝玉的宠爱获得更好的未来,但如今,她却成了王夫人清除的对象,所有的努力和心思,都变得毫无意义。
她最终低头,咬紧嘴唇,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她的步伐沉重,心中的恐惧与愤怒交织在一起,不禁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