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一名好老师,假期下乡还给农村孩子补课。挣补课费,辛苦。”
金小茗抿嘴努力挤出一丝笑来,然后自嘲地说:“我不是一名好老师,教的学生分数上不去,发配到黑山村小学 ,挣的不是补课费,是工资。”
“谁不知道你金老师,适合做学问,不适合教学,也许双桥中学 屈才了……”
司机恭维金小茗,互相熟悉了,两人攀扯起来,西河县就那么大的地方,说几句话就成了无话不谈的熟人。
原来司机姓吕,名正斌,高考三年落榜,也是双桥镇的,粗略的对当地历史一知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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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迤逦行驶在乡村路上,蔚蓝色的天空一尘不染,路边的沙丘是一样的,沙梁是一样的,沙沟是一样的,沙丘上星星点点长有麻黄、白刺、黄毛头……
“青土湖在哪?哪里是荒漠戈壁?哪有什么湖泊?”金小茗扪心自问。
“史书记载都是虚假的谎言。”她自言自语,司机看金小茗寂寞,于是接过话茬说:“我们小时候曾经把这一望无际的青土湖河滩叫做“大野地”。
看那边是古海洋雅布赖盐池,那个盐池所产的盐,运往西北各地,我曾经在雅布赖盐池跑运输拉过盐。”
司机回答金小茗的自问倒也得体,历史在真实与虚幻之间总是隔着一层薄纱,肉眼凡胎的犀利之光又无法穿透历史隧道时空,光明被云雾阻隔,无法射向大地,一年四季有几天阴雨天也很正常。
“青土湖将要重蹈消失的罗布泊同样的命运。”人对自己生活的地方都有潜意识的担忧,所以她漫无边际说着黑山村的一些零碎边角话题。
“我们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黑山村环境恶化也有几百年。”黑山村的遭遇,原本在西河县是一个故事,可西河县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黑山村环境恶化,村民背井离乡,或许最初能震慑人心,可对于置身事外的一个西河人,也仅仅是听一个传说故事,所以出租车司机吕正斌把黑山村人背井离乡,当做旅途一个消遣故事来讲。
西河人没有谁能置身事外,祁连山森林、植被被破坏,雪线上升,水源涵养量下降,双桥河流量减少,黑山村又在戈壁荒漠大面积开垦土地,人为加速破坏黑山村生态平衡,改变了双桥河的水源形势,魔术般地把自古形成的“多水草、杨木”的青土湖湖,变得面目全非。
“那是长城,过了一道长城,怎么还有一道长城?”金小茗百思不得其解。
司机随口说:“黑山村的是汉长城,金老师教学的双桥镇的是明长城,黑山村以北还有一段350公里长城,那是居延边塞长城”。
金小茗感到孤陋寡闻,就听司机娓娓道来。
黑山村位于金城市的北部,龙首山脚下,距离市区60公里,在腾格里沙漠边缘有一处汉居延塞防遗址,小土墩台,因风沙剥蚀而变形,大小高低不等的沙丘,为侯和都尉黑山将军驻地,黄土版筑,个别地段残墙高约不到一米,已被沙砾掩埋,土丘小土堆,因黑山将军得命,黑山居延遗址是汉朝驻守河西四郡姑臧、甘州,酒泉、敦煌的边塞重镇,明朝长城南移,黑山边塞重镇被遗弃,成为塞外,这里地质条件复杂、多变 向北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茫茫戈壁,黑山村却是一块洼地,由于有泉,这里有一个村庄就叫黑山村。
在古代黑山村是湖泊,叫“青土湖”,八十年代,考古队在青土湖沙丘中,发掘了一株中间凿空的石化木,专家说是古人捕鱼的舟,现在藏在金城市博物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曾经的古人在现在的荒漠戈壁滩黑山村以捕鱼为业,考古确证了黑山村遥远的历史。
昔日曾经水波荡漾的“青土湖”如今面临着流沙掩没的威胁。
“长边牧马声”久已绝尘,双桥河下游宽阔的河床已经干涸,昔日的河床已变为村庄、楼房、民居、良田或者成为金城市亭台楼阁骨料的生产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