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顺公主近来都没有出宫,小公主出生之后,她也随大流去过飨宁宫,但不足月的孩子还是皱巴巴的一团,她心里有些厌恶,打了一头就回到了自己宫里。
既然无所事事,就练习一下女工,她跟白芷商量:“我听说方良哥哥的母亲和姨妈都绣得一手好活,而且珠联璧合,可惜她母亲去世得早,这绣品已成绝响。你帮我找找,看宫里库房有没有她俩的绣品,我好参考参考。”
白芷不愧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公主的心思,早就猜个七七八八,她莞尔一笑,说:“公主不提,我倒忘了。前几天管库房的孙嬷嬷过来,我就问过了,她说以前库房倒也有两件,但都被其他娘娘拿去了,现在库里已经没有了。”
公主着急地问:“那你有没有打听是哪个宫拿走的?”
白芷忙道:“公主别急,奴婢当时就让孙嬷嬷去查了,说是一幅被景昳宫借去,另一幅则是陛下赏给了福衍宫。”
公主想了想,觉得如果去容妃那里的话,保不齐会把这事传到四皇子那里,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节外生枝反而不美。不如去淑妃那里借来看吧,淑妃娘娘的绣工也很出色,刚好可以请教一下,而且也有段时间没去景昳宫聊天了。
遂叫了白芷,两个人旖旖旎旎地去了景昳宫。
淑妃泡了香茗,坐在游廊处的美人靠椅上,享受着晨间的凉风吹拂。此时暑气未聚,神智清明,正适合边饮边闲聊。
公主说明来意,淑妃笑道:“倒是巧,昨天我刚好想绣一幅早几年搁下的画屏,就吩咐留岚把官徐两人的那幅绣品拿出来参考,那正好我们一起欣赏吧。”
于是让留岚把那幅仕女斗猫图拿出来,仕女是官氏所绣,而猫则是徐晴妤的手笔。
绣品一展开,公主立刻就被那猫儿吸引住了:“你看那猫儿绣得,蓄势发力,仿佛马上就在跳出绣屏来,我再仔细看看这针。哇,这针浸色好细腻,用的是晕针和插针吧?”
淑妃赞许地点点头,说:“公主对刺绣还有兴趣,的确用了晕针,而且有徐晴妤自己独创的车凝针,从外向内收,猫儿的活泼与娇俏就是这样呈现出来的。”
公主笑道:“早听说淑妃娘娘绣技超群,光是这评价,就有几十年的功力了。我好喜欢这个车凝针,不知道淑妃娘娘可否教我?”
淑妃也笑着回答:“我只是认得出,但不会,你如果想学,倒是可以直接找徐晴妤,她是姜少卿夫人,我可以宣她进宫,然后我们一起参详。”
公主拍手道:“好啊好啊,没想到还能亲耳聆听到大家的讲授,今天我来娘娘这里还真找对人了。”
淑妃也兴致勃勃地说:“我也刚好想请教她一些绣技上的东西,我自己好几年没摸针了,就是卡在了技法上。今天也是你顺带一提,才想起可以请这一尊大佛。”
于是转头吩咐留岚,说:“你去宣姜少卿夫人进宫,看多早晚能到。”
留岚答应了下去,一会儿上来回:“已经派人去请了,估计午饭后会来吧。”
公主听说后,就福了一福说:“那我先回去准备一下,下午再过来一起学习。”
徐晴妤接到宫里的传话,不明所以,但已近晌午,而对方似乎也不着急,就问能不能用了午膳再进宫,来传话的小太监倒是爽快,就说:“你到时直接去,我这还要回宫办事呢。”
午后困倦,徐晴妤也不敢小憩,收拾好衣饰,乘了一抬小轿去了宫里。
到了景昳宫,淑妃和公主已经等在那里,正商量着欣赏一幅绣图,徐晴妤一看就知道出自自己和官氏的手笔,于是施了礼。
淑妃笑道:“不必拘礼,我和公主正在看你和官氏合绣的仕女斗猫图,公主想学你的车凝针法,我呢,则想让你帮我拿个主意。我有一幅图,耽搁好几年了,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