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晏惜寒说这段话时,仅仅举了一个例子,但都咕哒心知肚明所指的是他,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一会儿铁青,一会儿又红紫,他还很不是心思。
晏惜寒忽略了大瓜子的感受。
他就是要让都咕哒感到难受,感到难堪。
他要戳疼他,要让他心底震动。
他要让他奋起抗争,又接着说了下去,
“当你们彼此之间进行殊死搏斗的时候,酋长阁下,你说说,众人会依附于弱者,还是会向强者靠拢?”
晏惜寒又停顿下来不说了,他凝视着都咕哒那双依旧迷惘的眼睛。
“酋长阁下,道理非常简单,依附于弱者,他会和弱者一起灭亡。而向强者靠拢,他会很好地活下去。”
“除非他不想活了,但那样的人几乎没有。”
“最后一句话,酋长阁下,或许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内心深处潜藏着的那抹悲哀。”
晏惜寒该说的道理已经说完,他不相信都咕哒心里没发生反应,他相信他那深入骨髓的话语就像钢针一样,已经深深地刺进了酋长大人的脑海。
虽然都咕哒看起来表面很平静,没有热烈的爆发和强烈的情绪波动,但就像是在地底运行的岩浆,在平静甚至有些冷漠的外表下,潜行着最具炽热的激流。
激流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在他身上运行,从脚底至头顶,四肢百骸至身体里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
他的鲜血在血管里贲流,而热流在身体里沸腾,他的身体就是一个大火炉,看他头顶那块火红的地方升腾着热气已然说明了问题。
年深岁久的消沉,已经使都咕哒的神经末梢变得有些迟钝和麻木,他常年处在高高在上又被半架空悠闲自在又混吃等死的那么一种僵滞状态中,能把他的情绪充分调动起来,堪称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