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游一直以来有个隐藏很深的秘密,从未与外人倾诉过。他一直想亲手抱一下母亲,告诉她一句儿子长大了,可以好好照顾父亲照顾自己,哪怕只是瞧上一眼。这种深切的感情在他的心底不断沉淀,发酵,终于在他发现父亲藏书后,这股感情酿成了执念——他想复活死人,强行将母亲留在他的身边,妄图以凡人之躯踏足神的领域。
两年前子游前打扫房间时,无意中发现父亲房中藏有几本医书,其中有一本藏青色封面的医书,被牢牢压在最底层,黑色的大字写着《石谦随录》。书中写的大抵久远年代前,一个石姓大夫这一生游历天下所见当时的风土人情,救治的疑难杂症与一些心得体会。因为年代久远书中内容艰涩难懂,且兼之当时盛行丹药炼汞养蛊之术,与现今岐黄之术背道而驰,故此子游仅仅将其当做睡前读物,聊以排遣。
直到有天子游翻阅后半部分,才发现其记录的内容相当惊悚癫狂,连书写的字体都变得极为潦草。血红色的文字断断续续,并不连贯,若非凑近细闻,的确是一股矿物粉末味,子游都要怀疑后半部分乃是情急之下使用人血所书。
这位石姓大夫似乎也有着类似的想法,妄图将死者带回人间。子游从中找到了石大夫那并不成熟的将人复活的方法,但是最关键的一页却被人生生撕去。看着时而出现在在书页空白处用小楷写下的注释,子游双眼微眯心中了然,只是默默记下剩余内容,将医书重新摆了回去。
石姓大夫不可谓不医术通玄,但哪怕是他也没有真正完成复活人的壮举,甚至于还带来了未知恐怖,我就一定能行吗?或许是因为石大夫那时代丹药炼蛊之风盛行,并不了解当今岐黄之术,若是可以两相结合,那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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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子游进行了大量的积累,不管是丹药,医理还是实践。他做了太多太多的实验了,小到蛇虫鼠蚁,大到飞禽走兽,村后的原始森林里有着取之不尽的实验材料,他一直都隐瞒的很好,哪怕偶有被人发现尸体也不会怀疑到子游身上,毕竟任谁提到子游都会夸赞上几句好孩子。可只有那个平常被子游视作自我废弃的父亲发现了他的异常,并明确点醒了他。
若是可以,子游也不想做这些无论何人看来都是极端恐怖的事情。“可是若不踏足前人未涉之地,又如何能完成前人未竟之业?!”子游是如此的坚信着。
但哪怕是如此坚定的子游,在一次次的积累,一次次的失败中,他也慢慢开始接受了现实,人死如灯灭,当永世阴阳两隔。可是日前在子游家中所发生一切,却让亲眼目睹的子游重新燃起了点点希望。
那个陆秉天救了他和他父亲的夜晚,陆朝并没有解答太多陆子游心底的疑问,至少没有告诉他那个怪物的真实身份,陆秉天也一言以蔽之。
越是隐瞒,子游便越是好奇,就像只年幼的小猫看到悬崖边上飞舞的五彩斑斓的蝴蝶,哪怕明知道继续向前有粉身碎骨的危险,却还是在好奇驱使下迈动步伐......
“听陆秉天昨日的口吻,按照他那雷厉风行的性格,恐怕不多时便会来了,要探查遗留的痕迹得趁早。”子游喃喃自语道。
五更刚过,天空还是灰蒙一片,云中隐隐透出一丝光亮,陆子游正在废墟前翻找,期许发现些蛛丝马迹,以解开那怪物的身份之谜。
子游徒手搬开一块块碎石瓦砾,将废墟细细的犁了一遍,依旧是一无所获,因为已早有预感,所以内心并不算特别沮丧。
单手轻托下巴,坐在一旁的废墟上,子游仔细思索着有何错漏的地方。昨夜从父亲心口钻出的怪物有些超出他的认知范畴,究竟是否为娘亲,二者间又有何联系。
子游还在默默的思考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不多时,公鸡打鸣,天空破晓,第一缕晨曦的柔和照射在地面,不远处的裂缝升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黑烟,子游见状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这条裂缝便是陆秉天钉住头颅时所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