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天空为什么在眼底,大地却在眼前。窗口伸出的脑袋是儿子的,不行快回去,为什么我发不出声音?为什么有血液从眼底渗出弥漫了我的眼?为什么儿子抱着我,身体却在鬼猫爪中?原来是这样啊,幸好我儿没事,被抱在怀里真的好温暖……”这成了村长夫人的最后一个念头,一代神女彻底陨落。
“娘!!!”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穿透了夜空,陆川跳出窗外,伸手接住了沈茹的脑袋抱在怀中。看着娘亲微微上扬的嘴角,愤恨的捶了自己脑袋两圈,砰砰作响,正为什么要喊。
暴虐的鬼猫此刻正踏着轻快的步伐,一步三摇地朝着陆川慢悠悠的走来,高昂着头颅,享受着胜利者的喜悦,似乎眼前少年的哭喊声,还有利爪上的鲜血都令他心情格外舒畅。鬼猫原本泛白的瞳孔渐渐被一层血红色晕染,理智在一点一点从它脑海中抽离,在它彻底被疯狂支配前的最后一刻,将尖锐的爪子深深的插进了眼前少年的左眼。
“啊……”
剧烈的疼痛从眼珠后方贯穿了全身,大脑都不再属于他,好似沸腾一般,浑身青筋根根暴起,脸红的可以滴出血来,身体的每条经络每个窍穴都在沸腾痛苦的呐喊着,仅剩的一只右眼看着鬼猫的利爪从眼眶中抽离,爪尖串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眼珠还连接着一条条血管,然后根根断裂。
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这种冲击,无力砸倒在地,鲜血在鼻翼前划过,一滴一滴,在地上晕开了花,阵阵的晕厥感袭来,失血的压力和浑身擦伤的疼痛,抱着死去母亲的头颅和心灵的受创,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此昏死了过去。只记得,在昏厥前的最后一幕,是陆秉天恨欲狂的眼神和张扬飞舞的黑发,是一柄仿佛在贪婪吮吸的断刀和成为断了一爪的鬼猫。
子游见状迅速上前将陆川向后拖了两步,远离战场,将鬼猫的断爪握在手中,一手不停的将眼珠塞回陆川空洞洞的眼眶中,泣不成声。
说实话,子游很想晕,但是他不敢,他亲眼看着陆秉天如何瞬间出现在眼前,又是如何把鬼猫碎尸万段,他知道他算计错了一切,他不敢确定要是自己也晕了,陆秉天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可是就算不晕也没办法解释这一切,他的家人都受到了这么严重的伤害,只有自己一身擦伤,属于那种跌打酒都不需要,过两天就自愈的程度。
如果能重来,他也不想招惹眼前这个恐怖的怪物,陆秉天此刻的眼神绝对是经历过尸山血海的。不需要过多思考,子游决定和盘托出,他不敢赌发狂的陆秉天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陆村长,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给你半刻钟。”
子游用颤抖的声音陈述了,陆川发现脸色过分红润的青年,这几天难民草棚发生命案,自己与陆川前去探查,结果却被鬼怪缠身追杀到村长府的事。
子游不敢完全把他从这件事里摘出去,只得避重就轻,偷眼看着陆秉天的反应。
真假参半的话让陆秉天拿不准主意,双拳紧握,顿时爆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爆响,牙关紧咬像在压抑着极大的痛苦,通红的双眼扫了一眼子游,道:“看在陆川和朝大哥的面子上,我不杀你,带路。”
子游心凉了半截,知道陆秉天没有全信他,其实他说的话里有个最大的漏洞就是陆川,只要醒来以后一对照就全都知道了。
看来没办法在陆家村继续呆下去了,子游罕见的没有多少留念,他突然发觉最近自己的感情变得有点淡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从自己下定决心要复活母亲的那个夜晚吧,似乎脑海中还出现了一口井?一直没有怎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