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血腥弥漫的战场上,白衣墨天道尊如同主宰般站立,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空气中残留的杀意,随着风逐渐散去,但气氛却愈发沉重。
远处,「蜃」与「青耕」早已等候良久,目睹这一场惨烈的屠戮,心中百感交集。
二人曾为墨天道尊效力多年,追随他南征北战,斩尽仇敌,建立了今日的赫赫威名,而如今这故土却成了废墟。
眼前这位曾经的主上,更是已然超越了他们的理解。无论是境界还是心境,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墨天道尊的目光缓缓扫过「蜃」与「青耕」,带着一丝深邃的复杂。他似乎看透了二人的心思,轻声说道:“你们二人,已为我聚墨道场效力一生,如今该去享受自由的时光了。”
「青耕」和「蜃」对视的那一瞬,眼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这片他们守护了半生的土地,承载着无数回忆与牵挂,哪怕他们现在的形态早已不似从前,化为鬼物,也难以轻易离去。
心中挣扎的情绪随着白衣墨天道尊的一句话,瞬间被击碎:“既然不愿离去,不若留下,一起做个伴吧。”
“若是有朝一日,我能破圣入虚,说不定有办法为你们重塑金身。你们,包括那些逝去的弟子或许都还有机会再现世间。”
白衣墨天道尊始终冷峻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抹笑意,对于这一切他坚信不疑。
“既然如此,在此之前。”
“你们先好好守卫我们宗门,「蜃」依旧深潜海底,一人护卫高空。”
「青耕」顿时有些不喜,扑闪着光秃秃的骨架在尚未散去的巨掌旁飞舞,那猩红的双眸中闪烁着异样的情绪。
「蜃」还算好,哪怕化为了鬼物还有巨大的蚌壳遮挡住视线,除了一双猩红的双眸外,其余并不能完全被人所察觉。
可她不同,生前是最为骄傲的仙鹤,身姿傲然,现在这般鹤不鹤,鬼不鬼的模样着实令她厌恶。只要看到这副模样,便觉得生无可恋。
「青耕」已经跟随墨天道尊不知多少年月,「青耕」只是些微的迟钝他便已经猜测出个七七八八,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给你换一副形态。”
看了一眼灰衣,灰衣立马明了对方的意图,右手成爪状,对着「青耕」的方向逆时针微微一抓一转。
“唳唳——”
「青耕」畏惧的速腾着翅膀,可身体像被完全掌控了一般,根本无法飞起,直直的坠落到海中。
在空中身体不断地变形,骨骼移位,放落在海面上是竟然成了一艘诡异的幽灵船。
船头上静静挂着一盏泛着幽黄色灯光的油灯,里面挂着一颗充满了红色血丝的眼珠。
浑身骨骼化作幽灵船的龙骨,看上去看上去那幽灵船宛如一个活物,散发出凄冷诡异的气息,仿佛随时会从海面上升腾起。
船身漆黑如墨,船帆如同「青耕」的翅膀一般,微微拍动,偶尔还发出似曾相识的鹤唳声。船的两侧则是曾经的羽骨,如今却变作了尖锐的船桨,隐约间还能看到些许仙鹤的轮廓,令人不寒而栗。
「青耕」的意识被困在这具幽灵船之中,虽然不能再以仙鹤的形态自由翱翔,但她的魂魄却牢牢附在船身之上,感知着外界的一切。
那颗幽黄色灯笼中的眼珠,是她唯一的“视野”,充满血丝的瞳孔死死盯着这片海域,仿佛在继续着她的守卫职责。
“这形态,你可曾满意。”
幽灵船静静漂浮了片刻,缓缓消失在了「蜃」吐出的雾气之中。
“嗡——”
一种低沉的音调产生的气浪将海水排开,仿佛是「蜃」也在为「青耕」感到高兴。
「蜃」的巨蚌壳随着潮汐起伏,片刻后,缓缓沉入海底,犹如一座移动的堡垒,静默地守护着宗门的下方。
陆川皱了皱眉,这段历史似乎出现了变化,总感觉跟绿衣墨天道尊说的不完全一样,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心中莫名生出一丝违和感来,下意识搂紧了怀中的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