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清丽婉转,字句间仿佛透出一丝幽怨。
琴声缓缓流淌,与河水轻击船舷的声音融为一体,恍若一幅古画缓缓展开。
林德昌听得有些入神,低声说道:“皇上,这调子听着倒是好,可这词……总让人觉得心里发紧啊。”
刘鹭放下茶盏,目光投向窗外,缓缓说道:“这样的词,是劝人莫忘国难,可如今的大夏,还谈不上国破家亡。只是……朕怕的不是眼前的强敌,而是百年后,若朕死后无人继承这番基业,大夏会不会重蹈覆辙?”
曲终,几位歌女退到一旁,为刘鹭重新布菜。
带头的歌女含笑问道:“公子可否觉得,这秦淮河上的风光,还能入得了您的眼?”
“入得了。”刘鹭点头,目光直视着她,“这河上的美好,是大夏的财富。但我很好奇,你们这些常年在秦淮河上的人,可知外面的世界如何?”
歌女犹豫片刻,答道:“听那些商贾客人们说,西洋那边的船能装上千石货物,一日千里。人家的武器也厉害,什么火枪火炮,连铁甲都挡不住。”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胆怯,低头又说道:“不过,咱大夏是天朝上国,那些外夷再厉害,也不敢对咱们怎么样吧?”
这话让刘鹭心头一震。
他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
“是啊,大夏的确是天朝上国。”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却没有丝毫自满,“可如果有一天,我们的武器不如人,船也跑不过人,那些外夷还会这样尊敬我们吗?”
这番话让歌女愣住,她抬头看了看刘鹭,神色复杂,像是听懂了,却又不敢深想。
画舫外,风渐渐大了些,吹得灯笼微微摇晃。
刘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变得深邃。
“秦淮河的繁华,朕不想看到它在百年后化为灰烬。”他在心中默默立誓,“大夏的未来,不会再成为历史的注脚。”
他站起身,整理衣襟,对歌女说道:“今天你们唱得不错,值得重赏。但记住,这河上的美景,只有大夏强盛时才有。倘若有一天,它没了,请你们记住,亡国之痛,不是一句后庭花就能诉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