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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店家问做什么买卖,就说我们是贩马的客人。把这白马当作幌子,就说我们一共十个兄弟,我们四个先来租店房卖马,这样店家肯定会好好招待我们。我们享受完,临走的时候,等我捡块瓦片,变成银子感谢他,然后就上路。”长老无奈,只能听从。 师徒四人赶忙牵着马,挑着担子,朝那边跑去。
这里是个太平的地方,都到了一更时分,城门还没关。他们直接进城,来到王小二店门口,只听见里面有人大喊大叫,有的说:“我的头巾不见了!”有的说:“我的衣服不见了!”
行者装作不知道,带着大家往斜对门的一家店走去。那家店还没收起灯笼,行者走近店门喊道:“店家,有没有空房间,我们要住店。”里面有个妇人回应道:“有,有,有。客官们请上楼。”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汉子出来牵马。行者把马递给汉子牵进去,自己带着师父,借着灯影的掩护,径直上了楼。
楼上有桌椅,十分方便。他们推开窗户,借着月光,整齐地坐了下来。这时有人过来点灯,行者守在门口,一口气把灯吹灭,说道:“这么亮的月光,用不着点灯。”
那个人刚下楼,又有一个丫环端着四碗清茶上来,行者接过。这时,楼下又走上一个妇人,看上去大概五十七八岁的样子,径直上了楼,站在旁边问道:“各位客官,你们从哪里来呀?
带了什么宝贝货物吗?”行者回答说:“我们是从北方来的,有几匹普通的马要贩卖。”那妇人说:“贩马的客人看着都还年轻呢。”行者介绍道:“这位是唐大官,这位是朱三官,这位是沙四官,我是孙二官。”妇人笑着说:“你们不是同姓啊。”行者说:“没错,我们虽是异姓,却如同一家人住在一起。我们总共十个兄弟,我们四个先来租店房,准备生火做饭。还有六个在城外借地方歇脚,带着一群马,因为天色晚了,不好进城。
等我们租好房子,明天一早他们就都进来,等把马卖了就回去。”那妇人又问:“一群马有多少匹啊?”行者说:“大大小小有一百多匹,身子都和我这匹马差不多,只是毛色不一样。”
妇人笑着说:“孙二官人可真是个懂行的买卖人。还好你们来了我这儿,换第二家可不敢留你们。我这儿院子宽敞,马槽等家伙什儿齐全,草料也充足,就算几百匹马都能养得下。不过有一件事,我在这儿开店好些年了,也有个不怎么起眼的店名。我先夫姓赵,可惜去世很久了,大家都叫我这儿赵寡妇店。我店里待客分三种规格。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先谈好房钱,回头算账也清楚。”行者说:“您说得对。您府上这三种待客规格是怎么个情况?
常言说:‘货物有高、中、低三个档次的价格,对待客人无论远近都应该一样用心。’您说的三种待客是怎么回事呢?您不妨给我讲讲。” 赵寡妇说:“我这儿分为上、中、下三种规格。上样的呢,是摆五果五菜的筵席,有狮仙斗糖装饰的桌面,两位客人一张桌子,还请歌女来陪着唱歌、歇宿。每位客人要收银子五钱,这房钱也包含在内。”行者笑着说:“挺划算呀!在我们那儿,五钱银子还不够请歌女的呢。”
赵寡妇接着说:“中样的呢,是合盘桌,桌上只有水果和热酒,大家自己筛酒,随意猜枚行令,不用歌女陪,每位客人只需二钱银子。”行者说:“那就更划算了!下样的又是什么情况呢?”妇人说:“我可不敢在尊贵的客人面前说。”行者说:“说说也没关系。我们好挑个划算的来。”妇人这才说道:“下样的就是没人伺候,锅里有现成的饭,随客人怎么吃;吃饱了,拿些干草,在方便的地方打个地铺睡觉;天亮了,客人随意给几文饭钱,我也不会和客人争执。”
八戒听了,兴奋地说:“运气真好,运气真好!老朱的买卖可算来了!等会儿我守着锅,吃饱了饭,就在灶门前睡大觉!”行者说:“兄弟,说什么呢!咱们走南闯北的,还赚不到几两银子?就按上样的安排。”那妇人听了满心欢喜,立刻喊道:“再上些好茶来,厨房赶紧准备东西。”
说完就下楼去了,一边走一边忙不迭地喊:“宰鸡宰鹅,煮好腌好下饭。”又喊:“杀猪杀羊,今天吃不完,明天也能用。拿好酒来。用白米做饭,白面擀饼。”
三藏在楼上听到了,着急地对行者说:“孙二官,这可怎么办?她去宰鸡鹅、杀猪羊,做了送来,我们都是长期吃素的,谁敢吃呀?”行者说:“我有主意。”说着走到楼门边,跺跺脚喊道:“赵妈妈,您上来一下。”那寡妇走上楼问道:“二官人有什么吩咐?”行者说:“今天先别杀生,我们今天斋戒。”
寡妇惊讶地问:“官人们是长期斋戒,还是每月特定日子斋戒呀?”行者说:“都不是,我们这叫‘庚申斋’。今天正好是庚申日,得斋戒;过了三更,就是辛酉日,就可以开斋了。您明天再杀生吧。现在先去准备些素菜来,价钱一定照上样的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