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降到三两一亩,和打仗的时候没区别。”
“可张善要卖刘三十两一亩,利用信息差,中间的差价是七两,如果卖一百亩出去,就是七百两。而张善手中,至少有三千亩地,若他利用这种手段,强行买卖,中间有两万一千两。新安郡有多少个张善?”
刘文静愣了一下,诧异道:“陛下的意思,这中间有巨大的差价,他们是必然想要拿到的,所以这种事是普遍现象?”
“你说那张德身为县令,他不知道隐瞒朝廷新政是大罪吗?他当然知道!可这里面牵涉到的钱财甚巨,就如张善所言,参与的人众多,他们都认为,朝廷派人下来查,查到后,也不敢真的彻查此事!因为牵涉太广!”
“至于百姓高价买了地,在他们眼中,其实就是以正常价格买到了,他们不但认为自己不亏钱老百姓,反而认为自己帮了老百姓,让老百姓感恩。”
刘文静这才恍然大悟,感慨道:“既能赚老百姓的钱,还能让老百姓感恩,又认为朝廷不敢彻查。这么好的买卖,恐怕大半个苏常都在这样操办!”
“新政之下,田价下跌,地主纷纷抛售,最后高价接盘的还是百姓!”李彦声音有些发冷,“等田价下跌的消息传开,百姓发现高价买地,必心生怨念!但百姓的怨念,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他们继续喊着圣人的礼义那一套!可对咱们就至关重要了!苏常的民生若是再乱,朝廷的税难收,而且钱都被地主吸走了,谁去买朕的丝绸和布匹?”
皇帝这么一说,刘文静顿时感觉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七月初十,李彦急匆匆赶路,抵达姑苏郡城。
李彦第一眼看到的还不是姑苏郡城,而是浩渺的太湖。
太湖是东南第一湖,在盛夏的阳光下,宛若一面巨大的镜子。
湖面之上,帆船如云,渡口之畔,骡车、牛车络绎不绝。
柳树下纤夫和搬运工人,正在午休。
前方的商人正在清点货物。
李彦顿时被这些场景吸引,他从望须口看到许多船只流入望河。
望河是北入汉江的,这些船只又能进入汉江北面的支流,在支流的各个郡县靠岸。
那里是徐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