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弟弟的抱怨,蒋齐倒也不恼,只是坐在那里,待蒋宏嘟囔完了,这才说道:“现在该轮到我说了吧?”
“你说,你说。”蒋宏说着,点上根烟,大口吸着。
“说实话,林海刚来抚川的时候,我和你的看法也差不多,毕竟年轻嘛,履历又那么干净,虽然是顾书记钦点安排的,也说明不了什么。”蒋齐缓缓说道。
“我也没想你想象的那么蠢,为了摸清林海的底细,没少从二肥口中套话,二肥可没那么多心眼,说的都是实话,一年多前,林海还在老爷岭钻林子呢,能有今天的成就,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的缘故。”
“你不能总把一切都归结为运气!”蒋宏苦笑着道:“运气只是表面现象,揭开运气的成分之后,你就发现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啊。”
蒋宏听罢,皱着眉头,思忖良久,沉吟着问道:“那你就说说,林海到底哪里不简单。”
蒋齐深吸了口气:“这两天,我什么都没干,一直在研究他,而且,还找到了一位非常了解他的人。”
“谁?”
“东辽的徐广海。”蒋齐说道。
“老徐?他不是被抓了嘛?”蒋宏说道。
作为黄岭曾经的一把手和儿女亲家,孙国选出逃之后,徐广海自然难辞其咎,不久之后,就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了。
所幸的是,徐广海早就有心理准备,在被留置期间,对诸多问题做出了相应的解释,虽然没能摘得干干净净,但至少为自己赢得了闪转腾挪的空间。
他被羁押后,老婆便找到了已经退二线的罗耀群。一番哭诉和哀求,罗耀群便答应帮忙了。
事实上,如果孙国选归案,徐广海就算有三头六臂,也脱不了干系,仅仅是为孙妻出逃打掩护这一项,就构成包庇罪了,但问题是,孙国选两口子把生命永远的留在了西伯利亚的荒原之中。
由于抓捕遥遥无期,很多事情难以印证,再加上罗耀群从中斡旋,最后,顾焕州亲自给纪委的同志打了个电话。
于是,在被留置了一个多月后,徐广海重新恢复了自由,但在他的治下,黄岭出了个孙国选这么个反面典型,两人又是儿女亲家,这是无论如何都要有个交代,组织上经过反复研究和考量,最终决定给予党内记过处分,他也很识相,主动辞去了人大副主任的职务。至此,曾经在黄岭主政十余年的徐书记,算是真正的平安着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