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左的孩子就在那儿呜呜直哭,说:
“三丫三丫,你都把我给硬是那啥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嫌弃我呀!
你要是嫌弃我,不要我了,我就死得过了,再活不成了,没脸见人了我!”
你都说,这姓左的孩子,唉,可怜呦,就怕三丫不要他,那么大个男人,哭哭啼啼的好一顿求啊。
可三丫呢,直着脖子骂他不中用。
骂的那个狠呢,连我老婆子听了都觉得姓左的那孩子可怜见的。
等到后头,嘻嘻嘻,你们知道的,他们就又来了一盘。
哎呦,把我老婆子听的这个臊得慌啊,赶紧就回家去了。
可等了没几天,我就发现吧,这事儿不对劲儿啊。
怎么闹出来一出强抢民女的事儿来呢?
我在家坐在炕上就琢磨,这不对吧,俩孩子都已经那什么了。
而且好像还是三丫强迫的那姓左的孩子,怎么现在反倒还成了姓左那孩子要抢三丫了呢?
我就估摸着,这里头得有事儿。
唉,后头啊,可不正正从我这话里来了吗。
就三丫她们那一家子南蛮子做派,可不就诬陷上姓左的那孩子了。
这也多亏我知道内情,但凡是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不都得说是姓左的那孩子仗势欺人,强抢民女呀。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先是三丫抢的他呀!
该受罚,该被打板子的,怎么也得是三丫,且还轮不到无辜的他呢!”
老宋太太说到忘情处,也不跪着了,站起身来,扭着肥胖的身体,拈着几根胖胖的手指头,连比带划的,可把她给忙活坏了。
把范业文听得眼珠子瞪溜圆,还没等她说完呢,实在是憋不住,吞到嘴里的一口水,“噗”的一声就给喷出来了。
旁边围观的众人,也被老宋太太这唱念做打齐佳的好一顿白话,笑得是前仰后合。
就连三丫自己都给听愣住了。
如果不是她真的知道自己从来就没跟姓左的钻过苞米地,更没说过那些没羞没臊地话出来。
光听老宋太太这么活灵活现的一顿白话,怕不是都得以为她说的都是真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