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十年兄弟,一生羊克

他甚至也没几个朋友,这些年,随着羊克上了通缉,四处漂泊,他原本的那些朋友走的走,散的散,关系一般的朋友,羊克也不敢告诉对方自己的行踪,更不敢求人帮忙!

或许,羊克能信任的,就是我们四个,如果还有人,那就是冬瓜和他老婆梅子。

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羊克去了五溪,用的交通工具是冬瓜的那辆老旧的钱江摩托车,走的是泥泞不堪的国道,当几亿人沉浸在回家的喜悦中时,羊克顶着凛冽的寒风细雨,去了五溪。

我突然感受到一种巨大的讽刺。

在兴隆村,在惠民饭店,在此刻当下,无论是刘彦明还是刘八斤或者宋哲甚至我,都只把这个聚会当成聚会,只有羊克,极其严肃的来往上千里,把那个破败不堪的关公像拿了回来...

这个关公像,意味着什么?

于刘彦明而言,不过破瓦碎瓷。

可羊克似乎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羊克极其严肃,小心翼翼的问老吴有没有手帕,然后拿着老吴递过来的手帕,像是拭去妻子脸上泪痕一样,把关公雕像擦拭了一遍,再将关公放到了木桌的最中央。

整个过程很安静,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我抽空看了眼他们,宋哲眼眸依旧平静如水,看不见他眼睛瞳孔的焦点,似乎在想着什么事儿,刘八斤则眼神复杂地看着关公像,偶尔又看一眼羊克,一声不吭,刘彦明始终眉头紧锁,一句话没说。

终于把关公摆好,羊克端起酒杯,起身看了我们一眼,沉声说:“十年,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多的不说了,兄弟们先干一杯...”

我们沉默着,各自给自己倒上一碗酒。

当我们举起杯子,准备干杯喝酒时,羊克突然又说道:

“等下,还记得当年舞水桥头喊出的誓言么,咱看着关公像说!”

看着羊克煞有其事的,无比认真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我内心竟生出一种啼笑皆非之感。

十年前,我们个个二十出头,即便是最大的刘彦明,也就二十三四。

十年后,我们都已经三十多了,不管承不承认,我们都不再是少年,刘彦明眼角已经有了很深的鱼尾纹,而我...一头原本乌黑的头发已近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