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玉默然，眼前的一切，跟她预想的情况还是有差别的。

“不过也无所谓，等到妖族两百万大军压上人族境内，哪里还不是战场？早点面对这种情况，也好有个准备。”黄雾凇淡淡说道，吐出嘴里的草根。

艾玉这下是真被惊住了，两百万大军三个月后入境的消息，仅限于有限的人族高层知道，显然她并没有消息来源。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口号人人都会喊，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够坦然赴死，兑现承诺。

艾玉，也只是一个小女生，虽然性格沉稳早熟，终究只有十八岁。

这个年纪，和平年代可能还在父母身边撒娇卖萌，在宁静的校园里逃课谈恋爱。如今却要直面死亡，何其残酷。

沉默。

三个人都沉默了。

眼睛都注视着远处坟地上忙碌得脚不沾地的人族焚尸官，看他们将尸体一点点烧掉，将骨灰拢入盒子里，再将骨灰盒连同衣冠埋入冰冷的地下。盖上黄土，点上香烛，几声哭诉，几句珍重，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走完他短暂匆忙的一生。

身边传来了抽泣声，金源没有回头，他知道是艾玉。伸手想去拍拍她的脑袋，伸到半路，又缩了回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长叹。

远处坟场上，同样的动作，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尸体太多，表情肃穆的焚尸官们一个个都累得直不起腰了，今天的任务很重。

“要不，我们去帮个忙吧。”艾玉红着眼睛提议道。

金源和黄雾凇对视一眼，默默起身，朝着远处的坟场走去。

艾玉紧随其后。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长，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