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他说，你别总是一门心思地想着给人家挖坑，算计着让他往里跳。

就算他真的不小心掉进了你挖的坑里，也改变不了你早已深陷泥潭、无法自救的事实。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自掘坟墓罢了。”

冯晓芸一字一句地转述着李达康的原话，没有丝毫的隐瞒和修饰。

“威胁！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祁同伟听完这句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动起来，茶水溅出了一些。

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一只被激怒的困兽，随时准备展开殊死一搏。

然而，李达康这一番诚恳真挚、本意为祁同伟好的提醒。

却好似一阵歪风，吹进了祁同伟那被愤怒、恐惧与偏执紧紧堵塞的耳道，进而被扭曲、被异化，在他的认知里完全变了质，成了来自李达康的恶意威胁。

在他听来，这仿佛是李达康在嚣张地宣告，其潜台词就是倘若把他逼急了，那就索性大家一起坠入深渊，谁也别想好过，大不了同归于尽。

“就算是威胁，那又能奈我何？”

“李达康早就洞悉了你在暗地里鬼鬼祟祟调查他的行径，也明明白白知晓我是被你差遣过去，妄图用色相迷惑他的。

但即便如此，他却至今都没有将那些足以让你身败名裂、前程尽毁的视频呈交给纪委。

你真该暗自庆幸，赶紧回家诚心诚意地烧上几炷高香，感激他的仁慈与宽容，感恩他没有痛下杀手，将你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说了这一大通，难道我还得对李达康感恩戴德、磕头谢恩吗？”

祁同伟此时已经完全被愤怒的情绪所操控，理智的缰绳早已断裂，他的面部肌肉剧烈地抽搐着，扭曲成了一副狰狞可怖的模样。

“反正我个人是着实感激他的。”

冯晓芸神色平静，语气平淡地说道，她已经对这一切感到厌倦与麻木。

既然已经将李达康的话原原本本地传达给了祁同伟，那她也算圆满完成了李达康交代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