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咱们玩第二个游戏,请大家在纸写出你心里觉得谁是举报者,每人限一个名额。”刘炳牛这是出了一道用心比举报信更险恶测验题,看似是票选嫌疑人,实则是摸底学校内部的人际关系。大家一番斟酌,故意写的笔迹扭曲,如同蛆扭狗爬,看不出是何人手笔。收齐展阅,刘炳牛拿着一张纸一个名字一个名字下画着“正”字,突然一愣,随即额头青筋暴出,举着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三大大字——刘炳牛,刘炳牛怒极反笑:“有创意,有胆量!”又让老于发纸,这次每人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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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咱们玩第三个游戏,既然没有承认,那就说明举报者另有其人。那好,请大家写下保证书,格式我都给想好了:我叫某某某,系楚鹿乡垴头村小学教师,括弧,或职工,我承诺:我没有做过举报学校的严重恶劣行为,如果我撒谎,下面任选一项写上就行。”选项分别是“猪狗不如”“天打五雷轰”“出门被人砍死”等等。
郝白看着最后一个选项,格外扎眼,最后自己还是选了这一项,自己都感觉自己选的很应景。
刘炳牛继续进行游戏:“这张写好先放一边,再请大家在另一张白纸上,随便写一篇命题作文,题目就叫做‘致举报者的一封信’,大家尽情发挥,咱们纸管够。”
郝白一边心骂院长阴损无敌,一边构思这篇“讨逆檄文”,感觉自己像是我党潜伏在反动派心脏的王牌特工,经受着敌人当面锣、对面鼓的严酷测验。再看志超,一个体育老师的无奈写满脸上,他恨不能对校长说:“校长,写小作文非我所长,简直要命,能不能让我去跑个10公里自证清白?”
天色全黑,乌云也看不见了。刘炳牛敲敲桌子:“好啦,就写到这里吧,请同志们从后往前,逐一上台,递交‘保证书’,宣读‘一封信’。”
30多人陆续上去,递上保证书,刘炳牛逐一细审后,按上手印一交,表明自己没有问题,然后再念一封信,表明立场,痛斥举报者。为公平起见,刘炳牛的大表弟和小舅子也没有免检,一一念过,马上到第一排。第一排刘炳牛最关注,这儿坐着两个副校长,办公室主任,郝白和志超,其中前三个人是重点怀疑对象。
按照倒序,志超先上,刘炳牛仔细辨认保证书的字迹,字如爬虫,奇丑无比,不具备掩盖字迹笔迹的先天条件,确定他不是写“刘炳牛”的人,按了手印,示意他念信:
“举报者:
你这个事儿办的不地道,因为你一封信,大家伙晚饭都没吃开了一晚上会,是爷们儿就别背后捅刀子,当面和校领导提,校领导有容乃大,有什么问题肯定会给你解决,就算解决不了,也不能写举报信,就算举报,也不能往县教育局举报,给老子写信告他儿子,你说你能告得赢吗?最次也得往县委、县政府反映问题......”
志超还没念完,台下都绷不住,又不敢仰面大笑,埋头笑成一片。刘炳牛紧急打断,心说这一介武夫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呵斥下去,让他回去多读点书。郝白听着志超的发言若有所思,深受启发,连刘炳牛喊他上台都没有听到。
刘炳牛又喊了一遍,郝白才从愣神儿中回神儿,上台递保证书,感觉像是战败的清政府递上丧权辱国条约一样,满满的挫败感。郝白背伤未愈,本就不便,索性装作很疼的样子,蹒跚上台,艰难画押,校长毕竟良知未泯,一时慈悲心发作,特赦郝白免役。郝白正蹒跚下台,校长忽然想起来什么:
“小郝,你的检查什么时候写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