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单双

吐完,郝白抬头一看,瞬间傻眼——正好吐在了范国增办公室门前,呕吐物散发着剧烈的臭味,果蔬肉蛋的碎块清晰可见。郝白骂了自己两句,摇晃到花池边,准备捧点儿土掩盖一下,忽然触手之处,又稀又软,心下疑惑,收手一看,竟然沾满一泡狗屎,恶臭隐隐,郝白更恶心了,又“哇”地一口,二次呕吐,下意识地用手捂嘴,又闻到狗屎臭味,于是吐的更厉害了,低头不及,吐的胸前一大滩,裤子一大片,自己感觉自己更恶心了。

这次连苦胆汁都吐了出来,郝白半天才缓过劲儿,看着胸前污渍,无奈,只好去盥洗室洗涮一下。

此时入夜不深,乡政府大院里还有窗户透出零星灯光,郝白踅摸往后院走去,走着走着,越发感觉身体悬浮,脚步轻浮,心说古人升仙,大概也不过如此,要不李白诗说“自称臣是酒中仙”呢。

来到盥洗室,黑灯瞎火一片,郝白摸黑进去,在墙上摸了半天,醉得找不到开关,暗骂了一句,走到盥洗室最里头拐角处,找了一个淋浴头,脱了衣服放到两个淋浴头之间的隔板上,忽然发现来到时候既没带洗发水,也没拿毛巾,更没拿换洗衣服,不仅不能洗,而且洗了也不能擦,只能晾干,晾干了也没得换,总不能裸奔于乡政府大院吧?郝白又大骂一声,想回宿舍去拿,脚下又发软不听使唤,这时酒力渐渐发作,索性先小睡一会儿,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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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之中,郝白听到哗哗地水声,一时间仿佛神游山涧,流连林泉,从梦中渐渐回到现实,郝白醉眼乜斜,水汽氤氲,白雾四起,再侧耳细听,是淋浴头流水的声音。郝白晃晃悠悠站起来,晃晃悠悠走出来,只见盥洗室门口的位置,雾气升腾中有两个人影,正在洗澡。

郝白心说毕竟天无绝人之路,想借点儿洗发水一用,正要说“你俩谁有洗发水”,但一个酒嗝上来,只含混不清地说出了“你俩”这俩字,就卡壳了。

“啊——!”一阵急促尖叫,郝白一愣,瞬间酒醒。因这尖叫,竟是女声!

郝白揉眼细看,雾蒙蒙之中,玉体绰约,惊慌失措,上捂下捂。郝白一看自己也是赤条条的,赶紧也上捂下捂,生恐春光乍泄。只听那两个女的一边叫喊:“抓流氓、抓流氓!”一边抓起浴巾,胡乱裹住,跑出盥洗室。

郝白回身去拿衣服的功夫,已隐隐听到“抓流氓”的杂乱喊声,其中有男有女,正集结而来。郝白大惊,心说这要是被捉住了,百口莫辩,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慌乱中不及更衣,赤条条地穿了鞋,匆匆抱起衣物出门,远远已有人追来,郝白坚持“顾头不顾腚”的原则,心说让人看见上半身人家一眼就能认出流氓是郝白,而让人看见下半身人家只能认出这是一个流氓而肯定认不出这是郝白,于是把毛衣往脑袋上一盖,万事不顾,蒙面狂奔。

众人发声喊,围追而来。郝白无路可逃,看了看院墙,忽然发现墙角停着齐高山为“大阅兵”准备的吉普车,心说老光棍三猴儿还能翻过厕所的高墙,自己年轻力壮,加之吉普车可踩和狗急跳墙,更无问题。于是先把衣服扔过墙去,自己助跑加速,一步跳上吉普车前盖,左脚蹬墙而起,借着酒劲发挥神力,腾身半空,附上墙头,正要翻身越过,忽然右脚被一只手抓住,死死地往下拽。郝白蒙面回头,一看是齐高山,老当益壮,空手擒拿。郝白情急乱踢,飞起左腿,照着老齐面门就是一脚,踹得老齐眼冒金星,“哎呦”一声躺倒在地。郝白逾墙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