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犯颜直谏,天下只德政莫过于均地。现两淮之地洪灾泛滥,生灵倒悬,唯有天子才能解救之。草民恳求天子下旨开仓放粮,稳定生产……”
“……两淮之地,千万户生计事,如今已然危如累卵。没有工作和粮食,无异于逼迫两淮子弟沦为流民……”
“……草民冒死再叩首,昔年前明嘉靖改道为桑江南大乱,崇祯时撤裁驿站致使天下大乱。如今两淮百万户家庭皆系于纺织之上,运河拥堵,粮食紧缺,若不赶紧开仓稳定民生,草民恐重演前明旧事矣……”
战胜法兰西条顿骑士团后,李焰甲算得上是被皇家收编了,也有了密奏皇帝的权力。
所以当他呼吁两淮大地主不要趁火打劫失败后,就用自己的密奏权力连着向皇帝上了三道密疏。
不是读书人,所以李焰甲的用语多是白话文,但是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两淮乱不得。
然而第一封密疏奏上后,仿佛石沉大海,皇帝没有任何回应,那屹立在大顺北部的北平京城仿佛一瞬间就在江南静默了一般,那一言九鼎的天子也如同木胎泥塑一般。
于是李焰甲换了稍微急切一点的言辞,重新写了第二封密疏,但是同样石沉大海,
最后像是自暴自弃一般,李焰甲写了第三封密疏,抱着死谏的想法,就差指着皇帝鼻子骂,别忘了你们李家是怎么来的?
可惜同样没有一点点反馈,皇帝就像是忘了他这个人一般,也不回应,也没有惩罚。
一开始,李焰甲在凭借一腔孤勇上书以后,还命人给自己全家都打了一套棺材,打算哪怕是死也要死个轰轰烈烈,一定要让皇帝清醒过来。
但是想象之中的缇骑并没有过来,也没有任何官员拿着皇帝的申饬文书过来逮捕他,皇帝似乎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于是李焰甲的心情又从一开始的心死如灰到庆幸,又从庆幸转变为不满,皇帝凭什么敢的?
嗯?
凭什么?
两淮都这个鬼样子了,现在大顺外面还有英法鬼畜虎视眈眈,如何敢放任两淮地主残民害民?
难道皇帝就真的不怕英法两国蛊惑两淮流民,再来一次战争截断运河,然后扶持伪朝裂国吗?
在愤懑不满下,李焰甲又浑然忘了自己之前还惴惴不安,这次他不再上密疏,而是找到了自己在朝中的奥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