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证完成任务。请前指放心,请团长放心,我们一定钉死在这里,堤在人在,堤溃人亡嘛”连长突然打起了哈哈,他觉得此时应该严肃,但是却严肃不起来
他不能让团首长担心。
他得让团首长放心。
他不能干扰指挥,也不能给团里太多压力,造成错误判断。
“赵开国,我不要你们什么堤溃人亡,你要记着,我们身后是还没来的及撤完的群众,是东北两大经济命脉城市,一定要把洪水堵住,保证大堤不出问题,听明白了吗?”团长怒吼着
“听到了,团长”对面回答
“还有什么要求没有”团长问
…..
对面突然静默了一会儿
“三连,三连”团长不停的呼叫
一个声音突然沉声说“团长,我有个要求”
“讲”
“咱们团撤编了,真要是遇到险情,我们拼光了不算啥,能不能按部队的礼节,给个烈士称号,修个陵园,千万别分着埋,我们不是普通群众,埋的太分散,到那边不好集合”
“你给我滚犊子”团长破口大骂后,整个前指都沉默了,裁军是军委的命令,谁也无法回答这个请求
所有人的心都在流血,这是一群人最后的要求,他代表着一种心声。
“你的请求,我会向上级汇报,但是要你牢记军人的使命,守土有责”团长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我们团,会胜利的回去的”
“是”赵开国整理了一下破成碎片的军装,然后郑重的对着话筒说“请前指放心,三连全体官兵,以生命和军人的荣誉保证,坚决完成任务。挂了,团长保重,告诉其他连队,让他们好好干,大家保重”
他后退了一步,朝着话筒敬了一个军礼。
“嘟嘟”通话中止了
阵地上,刀疤再次集合能动的人聚集在一起,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浪不停的拍打的着大堤,击出的水花飞上岸头。
天上雷鸣电闪,地上狂风怒吼,阵地上衣衫褴褛士兵,还有无数为了求生不停的拼命上岸的蝼蚁和昆虫
队伍里,有的笔直的站在那里,有的相互搀扶的,目光全部落上了眼前的这个上尉的脸上,那是一张没了有杀气,但是无比坚毅脸。
“同志们,据上级通报,今年最大的洪峰就要来了,我们身后的老百姓还没有完成转移,两个经济命脉的城市还没有完全做好防洪准备,那里是一马平川,如果我们这儿溃堤了,后果不堪设想。不仅共和国长子会成为一片汪洋,油田也会变成泥泽。所以,今天的战斗会异常的激烈,我需要你们抱定与大堤共存亡的决心,无论洪峰有多大,浪多大,都要毫不犹豫的顶上去。生离死别的时候到了,每个人五分钟时间,写好遗书,塞到矿泉水瓶或水壶里,然后咱们全连当沙包,堵水去".
“是!”
全连立刻开始准备,每个人都抓紧找个雨淋不到的地方,赶紧写点什么,给爸妈或者给她......
我就发愁了,我得写四份儿,哪有那么多时间。
于是,我用锅盖扣住手和嘎斯灯,拿出纸写了几句话:
爸,妈,忠孝自古难两全,不要悲伤,照顾好自己;然后是周唯,好好学习,争取当博士,把我没念的书念完;到了于诺,我写的是好好保重,找个更好的,祝你幸福;最后是雅宁,我想了想,不知道写啥,只好写了几个字“挺想你的,别忘了到烈士陵园给我送束花,如果有蝴蝶飞来,那便是我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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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好,卷成纸卷,拿省下来的破塑料皮包好,塞到挂在身上的矿泉水瓶里,反复检查后,喊了一声“报告,陆朝天准备完毕”
“好!”
刀疤集合全连下达命令,一排上堤加固子堤,二排运输,三排负责取土,炊事班依然烧水,照顾伤员;
泥马,我火冒三丈,还不让我上。
“服从命令”刀疤没时间理我,他把所有共产党员组为第一梯队,老兵为第二梯队,当班长的新兵为第三梯队,梯次配置。
如遇管涌,按照梯队组织敢死队跳江补救,就是用身体塞,也一定要把窟窿堵上;
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
“好,听我口令,准备战斗”
“报告”我又站了出来
“讲”刀巴看着我“没时间了,有屁快放”
“我要求参加战斗,我也是班长,是骨干”我盯着他
“我说的是战斗班,没说你们炊事班”他不太奈烦
“没有炊事班了”我一摊手说
“你说什么?”他瞅着我,我给他使了一个眼神,他顺着方向看去,我们配发的炊事锅已经让我用斧头砸了一个大洞
“现在没有炊事班,只有三连第10班,要求参加战斗”我大声喊着
“你他妈的,你砸了老子的锅”刀疤跳了起来,可是险情不等人,他压不下我们上去的决心,这是最后的时候,要死死一块,留着锅当船划水吗?
我也十分不服气的顶嘴
他也不再说什么,摆了摆手说那就去和二连的结合部吧,你们补在那位置,你那个亲爱的老班长马识途也在那拼命呢,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万一要是有个万一,也给我死远点,保持距离。
他说的如此决绝,一点面子都没给我。
“是”我高兴的敬完礼,带着几个炊事兵也冲了上去。
跑过去的时候,我发现了通讯员小李在那蹲着哭,他岁数最小,现在被绑成了大种子。
“怎么了?”我问
他带着哭声说:“不带这样的,欺负人,老兵们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这时候了还能欺负人?我也有些生气,可是情况这么危险,老兵们都在一线,怎么可能呢?
仔细一问才知道,这帮老兵们是挺过分,他们不管小李愿意不愿意,同意不同意,把身上的矿泉水瓶全捆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