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下又明白过来,这老徐不就是“徐精明”么,“徐精明”,原名徐景明,在这长安堡子,头脑灵活,鬼点子极多。生产队时,大家一起出工,他整天拿着铁锨把站着混,出工不出力。要么就是成赶早的撅着沟子在垄渠旁的蒿子地里大便,气的生产队长成天喊:“徐精明,你狗日的粑井绳呢!”可改革一开放,却像变了个人,能吃苦,又会做生意。村里收稻糠,量麸子,换调粉(凉粉),收破烂儿的买卖都是“徐精明”率先干的,可谓是个生意经。
老五和淑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老五娘打好的搅团已经好了,铁勺炒了一小撮蒜苗,萝卜缨子窝的浆水刚炝过,浆水里边飘着辣角和蒜片。趴在石桌上吃饭的玲玲的粗瓷碗里,却有一个洁白如玉的荷包蛋。
老五让淑珍和母亲在家吃,自己则端着一个大铝盆盆,去参加门口的“老碗会。”长安这地方,都爱吃饭时,各自端了碗,左邻右舍围拢在一堆,边吃边谝,名曰“老碗会”。
大门口皂角树下的石碾子上已经围拢了十几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端着老碗,拿着盆盆边吃边谝的。
老远就听见对门的“奔颅子”(形容额头大向前凸出)和隔壁“狗娃子”俩人就开始谝的热火朝天。
这改革开放了,虽还没有责任田包产到户,生产队也没有以前管的那么紧了。人人都想着通过其他方式挣点钱,靠生产队挣工分真的不行了。
奔颅子最近开始换调粉,用玉米淀粉打好的调粉,沿街各村叫卖,平时换点麸子,包谷皮之类的,礼拜天再到韦曲集卖了。狗娃子最近开始收破烂儿,也弄得不错。人人好像都有了对过上好日子有了盼头。
老五过来以后,大伙更关心的是他的新媳妇儿。真应了那句老话:“三个男人没好话,三个女人比奶大。”一开口便都是那些让小娃听了脸红的玩笑。
“没看,一黑能扇几锅子?”奔颅子笑着凑近老五悄声问道。
老五撅到:“滚滚滚,你看你喔瞎怂样子,你跟你媳妇儿一黑能扇几锅子?”
“一黑扇个三四锅子就対咧,多了没意思。”奔颅子豪壮的说道。
“指望你喔两下子早都不行咧,最多两锅子我看你也就爬秀兰嫂子肚子瞌睡哩。”狗娃子端着老碗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