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傲骄地腆着小肚皮说我也是秦奶奶的孙子,你不能对秦玉比对我还好的小臭屁精,已经变成一位隽奇俊逸的朗朗少年。
他笑了,笑脸像朝阳一样灿烂,学着小时候那样腆起小肚子,把解开的外套扔向身后,双手掐着精瘦的窄腰,“终于想起来了?真行啊你可,把我忘得那么彻底。我还以为等到花儿都谢了,也等不到你想起我呢。还好,没让我等一辈子。”
果然是他!
那个在我童年时光中如夏日繁花般出现又悄然如春雨入呢般消失的臭屁鬼,那个无比傲娇却会在我被摔哭时努力把我背上后背的小小少年!
我以为我过去的十五年已经消失无踪,毕竟连用十五年换来的房子都将不复存在,更别提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八年的那个人。
可是,当他像面高墙一样为我遮挡风雨、然后站在晨曦之下,对着我温柔的笑着时,我竖起的坚硬孤冷的铠甲碎了。
其实,我也想有人陪,非常想。
那十五年没有白费,至少老天爷还给过我一个二二哥。
事隔十五年,我终于知道,二二哥名字叫做秦彻,在秦家这一辈中排行第二,是比秦玉大半岁的堂哥。
那天早上,我们都没有吃早饭,而是盘腿坐在被清洗过的青石板上,迎着朝阳,兴致勃勃的共同回忆算不上多却特别快乐的童年往事。
“我记得你是圆脸啊,怎么抽长了呢?”
“呵呵,男大十八变嘛。”
“后来你怎么不来了呢?奶奶给我缝沙包时我还特地给你留了一个。”
“爸妈把我送去国外读书,我给你写过信的,寄给秦玉要他转交给你,没有收到吗?”
确实没有收到。
我的心沉了一下。
秦玉在那么小的时候,心机已经那么深了吗?
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竟然没有发现他一直在演。
我遗憾的摇摇头,不愿多想,“没有收到过。”
因为秦玉过去如何、现在如何、未来如何,都是他自己的事。
我和他之间连过客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