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他这等既没有"军籍",也没有"土地"的寻常百姓而言,生活实在没有半点变化。
不过说实话,他对于自己的现状还算满意。
毕竟早先分别继承了他爹"军籍"和"田地"的大哥二哥早就在前两年因无力负担沉重的赋税,先后饥寒交迫而死。
反观他仗着不用向附近卫所的千户老爷们缴粮,时不时混点吃食或者卖卖力气,居然得以苟延残喘至今,实在是造化弄人。
嘶嘶嘶..
正愣神的功夫,水开的声音响起,零星的米香味瞬间便传入了刘三的鼻腔之中。
顾不得滚烫的瓦罐,刘三捡了些稻草缠在手上,大口的吹了几下,便是小心翼翼的舔起眼前的"稀粥",面上满是贪婪之色。
这些粟米,便是前些时日他替庄子上"徐善人"卖苦力,搬运箱子的时候赚来的。
想起此事,刘三便不由得放缓了动作,眸子中涌现了些许狐疑。
徐大善人的名讳,周围这十里八村的百姓们或多或少均是有所耳闻,也知晓其来历神秘,背景雄厚,就连知县老爷都不敢随意招惹。
但约莫从年前开始,这"徐大善人"便是大兴土木,将其本就气派的庄子又扩建了不少,时不时便有操着各式口音的汉子前来投奔。
因为常在徐善人庄子上讨生活的缘故,他不止一次的亲眼瞧见过,那群身材魁梧的汉子们,腰间赫然系着明晃晃的长刀,说话间也满是对朝廷和官府的不屑。
这"徐大善人",恐怕不是一般人呐。
不过很快,刘三便晃了晃沉沉的脑子,并苦涩一笑,将万千思绪隐去,顺势将瓦罐中的稀粥一饮而尽。
他都已经吃了上顿没下顿了,想这么多作甚?!
嗝!
因为许久不曾吃饱饭的缘故,这一瓦罐的稀粥着实给予了刘三充足的饱腹感,枯瘦的脸颊上也涌现了一抹血色。
将瓦罐边缘上的米粒舔干净之后,刘三便一脸满足的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家中已是彻底没有余粮了,趁着身体里尚有些力气,还是赶紧去寻个活计才是。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