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娜说着掀开被子,把长裙的下摆往上拉,露出受伤的小腿。
白皙的皮肤上,赤红色的裂口从脚踝蔓延至膝盖下一点的位置,好在这条长长的伤痕此刻已经结痂了,照这样下去,想必恢复完好的皮肤也用不了多久。
“我的药效果不错吧?”朱利尔斯得意地问。
“这次谢谢你了,我记得你的人情。”克雷顿回答他,随后看向唐娜,其实他很想给她保留些隐私,因为他自己也有不愿告人的事迹,但这个想法在这会儿却不太适合。
“姑娘,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现在这家旅店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一旦没人开口,房间里就安静得可怕。
正是因此,唐娜的心跳声在狼人耳中十分清晰。
他听着心跳声,脑海里仿佛浮现出一只小鸟振翅欲飞的画面。
“克雷顿叔叔,您要我说什么?”唐娜的脸有些红,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比如,你是个女巫?”
克雷顿坐到床边,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问道。
朱利尔斯只暗示了他一点,但这已经足够让他推断出真相了。
唐娜被戳穿了心里的事,肩膀泄气地耷拉下来,她没有当场承认,只是沉默地屈起没受伤的那条腿,抱着膝盖转过头去看墙壁,她怔怔地注视了白色的墙面几秒,忽然又打起精神,转回头凝视着克雷顿。
那双萤石似的漂亮眼珠就这么紧盯着中尉,一眨不眨地和他势均力敌的对视。
她是这样专注,以至于克雷顿倒有些自我怀疑了。
“你这么看我是做什么?”
少女骄傲地抬了抬下巴:“我亲爱的克雷顿叔叔,我也在等您坦白呢。”
朱利尔斯饶有兴致地把椅子搬了过来。
“我可以替他回答。”
可惜叔侄两人都盯着对方,似乎没有听见他的提议。
“我是个狼人,我们贝略家族是封印者的后代。”克雷顿尽量使语气平淡,不至于冲撞到唐娜。
他失败了。
少女的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这个事实偏离了预计,且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克雷顿看到她的表情,心里哀叹一声。过了好一会儿,她颤抖着询问道:“妈妈知道这件事吗?”
“她不知道。”
“那我的爸爸”
“喔,整个家族就只有我知道这件事,而且它还是我今年才发现的。”克雷顿一回答完,就看见唐娜的表情放松如初。
她悠扬地舒了口气,张开双臂向后倒了下去,上半身摔在柔软的床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