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拿钥匙的手又放下去,惋惜道:“路易斯先生不行,他杀了人大概,只有镇长才有权力放了他。”
“镇长已经死了。”
“那至少也要代理镇长。”
唐娜无奈道:“那我要和他说话。”
守卫这次没有拒绝,把门给她打开。
这座监狱有八个牢房酒气,呕吐物还有排泄物的气味在这个阴暗的空间里如影随形。
前几个牢房关的都是醉汉,此刻都躺在稻草堆里睡觉,他们的鼾声此起彼伏,唐娜向前走了几步才看到路易斯教士,他被关在左侧居中的牢房里,正在和对面牢房里的一个脸上有乌青的年轻人沟通。
“.我知道,但我真的控制不住我的怒气。那个老瘸子断定我会在这里蹉跎一生,毫无成就。”
“孩子,他口出恶言当然是罪,但城市并不如伱想的那样美好,罪恶之火在那里更加炽烈。”
“我知道,但我只是需要一个机会,我相信我不会被那些腐败的事物污染。”
“不,我认为你还没有做好准备,因为你需要克服的不止是表象的敌人,还有你自己心中躁动的情绪。‘凡不能使心顺服的,必有报应’,你在这里因为一个人的侮辱而不能自控,而到了城市里,看不起你的人只会更多,到时候你要怎么解决呢?犯下和我一样的罪行吗?”
“.我不知道”
唐娜的脚步越来越慢,她想要听完他们的对话,但这两个人已经注意到她了,不再继续谈话。
牢房里的路易斯教士正坐在稻草堆上,他的精神看起来稍微恢复了些,脸上仍有憔悴,但没有很虚弱,否则也不可能和那个年轻人说话。
不过这副精神样貌看起来可不像是精神失常。
唐娜开始怀疑老佩罗的眼神。
“小姐,您找谁?”脸上有乌青的年轻人问,他断定唐娜不是来坐牢的。
她穿着红斗篷白裙子,看起来像个农家姑娘,但他不记得镇上有这么一位,这肯定是外地人。
唐娜尴尬地看向路易斯教士,顺手把兜帽拉下露出自己的真容,微卷的黑色长发在肩膀两侧披散下来——她希望圣职还记得自己。
“她是来找我的。”
教士立刻替她解了围,他确实还记得她,他知道她是克雷顿·贝略的“女儿”。
唐娜松了口气,她是个巫师,和圣职搭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过即使有个开头,她看了看周围牢房里还清醒的人,又开始斟酌他们的聊天内容是否适合公开。
路易斯脸色平静,再次替她开口:“你的父亲不相信我告诉他的事?”
“我们.”
唐娜想了想,蹲下来压低声音,但回音还是很大声:“不是我们不相信你,是有新情况,他觉得还是让你知道这件事比较好。我们在沼泽的区域地下发现了很多尸体,还有数百个哀悼十字,但目前挖掘出的仍是一小部分,地下肯定还有更多东西。”
“我们想知道本地教堂建立之初有没有在建筑工地下方发现什么?或者这里曾经是否有特别的古代建筑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