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关大楼上的自鸣钟声洪亮悠远，隔着4、5里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李杰知道到中午12点了，正好拉完一个客又没揽到新客，把黄包车拉到江边一棵树下，坐在树荫里从怀里掏出个夹了酱咸菜的面饼，大口啃着。

时值六月正是天热的时候，好在不断有凉风从江上吹来，让坐在阴凉里的李杰颇感快意。索性解开小褂的扣子敞着怀，边啃大饼边赏着江景。胸膛里的燥热连同忙活了一上午的疲惫，慢慢的都散在了风里。

李杰正吃的惬意，忽然觉得眼前一花。视线里的江景仿佛蒙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玻璃纸，变得模糊扭曲。紧接着，一个针鼻大小的亮点凭空出现在这幅扭曲画面的正中央，一闪，释放出一道强光。

李杰眼睛里顿时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吓坏了，赶紧揉揉眼睛，心说完蛋了！难道是眼睛出毛病了？要是成了瞎子以后可怎么讨生活！

揉了两下眼睛赶紧睁眼再看，一颗心这才放回肚子里。眼睛里看到的东西都是正常的，没有模糊也没有发生扭曲，更没有什么强光，视线里的一切还和刚才一模一样。

不，不对！不是一模一样，江面上怎么多出个落水的？

如果李杰能活到20世纪90年代，并且看了着名的《终结者》系列的话，肯定会对T800降临的场面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不就是他在1937年中午看到的情形吗？

此时的李杰当然对此一无所知，心里完全被赶紧救人的念头填满，扔下吃了一半的饼小跑到江边，连衣服都没顾上脱，一个猛子扎进江里，把浮在水面上的人给拖了上来。

被救上来的男子估计在一米七出头，体态微胖，身上穿西装，脚上套着皮鞋。看面相年纪不到二十，长得挺文静，像画里画的文弱书生，这会儿已经被水呛晕了。

李杰心说这肯定是谁家的少爷被人害了给扔进了江里，这年头这样的事情不算少。他以前也见过几次，还救上过来一个，只不过没救活。这一个身子还是软的有热乎气，应该有救。他半跪在江滩上，把富家少爷反过来扣在膝盖上，拍着后背给他控水。

大中午头路上行人不多。有几个穿黑褂子的闲汉见江边似乎有事情发生，慢慢的晃过来，嘴里说着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