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不着家,所有人都知道阿蛮有事儿,他不做声,谁都不敢开口发问。
棉花端上一海碗鸡蛋面,阿蛮毫不客气,自顾自地痛快吃起来。
三两下吃完,终于恢复点精力,阿蛮咧嘴一笑,说:“你们坐,我得去睡一觉。”
阿蛮美美地睡了个懒觉,棉花上来敲门才叫醒他。
“老乡来了,在大厅等你。”
棉花口里的老乡只有一个,就是黎太平。
阿蛮只略一想,就知道老黎过来干什么,为之前在斗争中弃权致歉,也为将来的布局做准备。
岭南的天变了,别人或许后知后觉,黎太平却是离风暴眼最近的人,理所当然比任何人都更先知先觉。
阿蛮刚起床,穿一身短衣短裤趿拉个拖鞋下楼,黎太平听到脚步,下意识地起身,欢喜的神情里不自觉间比往昔增多三分敬畏。
“怎么这么早,有什么事叫黎聪过来说一声不就好了?”
说起来,黎太平是阿蛮这一生里第一个贵人,阿蛮对他自然多几分敬重。看着老黎鬓角多出许多白发,阿蛮心里感慨,却问道:“吃过早餐了没,一起吃点?”
黎太平只是笑,阿蛮便冲餐厅那边喊道:“红杏,早餐弄到客厅来,多弄一份。”
话没落音,棉花就骂起人来:“吃饭就吃饭,使唤红杏干什么,人家大着个肚子还要伺候你这个大爷?”
“得,不使唤她,使唤你成了吧?秦棉花同学,给大爷把早餐弄客厅来。”阿蛮嘻嘻哈哈,对黎太平挤眉弄眼。
黎太平忍不住笑,等阿蛮坐下,才说道:“黎聪去厚信开会了。小唐,羊城的事情都结束了?”
黎聪去厚信开会,黎太平由此判断以孟桐韵枪击案为开场的一系列事件,已经尘埃落定。只昨天一天,羊城的整个地下世界被透彻地犁过一遍,官场上更是山呼海啸,作为羊城数得着的人物,黎太平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只是不明白,阿蛮哪来的这么大能量,羊城成体系的地下力量不容小觑,想顷刻间扫荡一清,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就算是称雄一方的豪强都不可能做到,因为这不是单纯有力量就能做到的事。否则,他黎太平也不会因为炸弹威胁而隐忍退缩。
阿蛮看着黎太平,平静说道:“桌子是彻底掀翻了,掀桌子不难,善后才真正体现操盘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