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轻欢的视线挪回凌承业身上,只见他陪着圣上观赏着那洁白雪梅,一脸专心致志、诚恳无虑的模样。
这步棋下得极是漂亮。大宛骏马再好,拉不来龙翔宫正殿让圣上瞧得见、摸得着。最能打动圣心的,不是什么良驹、绣画、珍品或才艺,而是回忆。
无论之前谁还献了什么样的寿礼,如今圣上心中记下的就只有这支零梅。
不知又过了多久,凌续终于瞧那雪梅瞧满意了,这才让陈勇把它拿下去好生照顾,改而看向凌承业手上捧着的长剑,开口问道:「这是黑月古剑吧?」
「父皇眼光精准,确是黑月古剑。」
凌续的手抚上剑套,喃喃轻语:「你母后当年常提起这剑,想不到真让你找着了。」
「父皇和母后记在心上的事,儿臣自当竭力办到。」凌承业半垂下头,温声回道。
「嗯,难得你有这心思。」凌续握着剑柄,又放开了,最后还是没有执起那剑,只把木盒盖了起来,让陈勇把这些一并收好。
当他转身走回龙座时,神色渐渐缓了过来,离他最近的程惜芙也忙扯起笑容,倾身去给他倒酒续杯。
席上的气氛再次变得热络,各宫娘娘争相上前敬酒,说些讨喜的话。
凌承业坐回任轻欢身边,一派轻松自然地举筷夹菜入口:「欢儿,这御厨房做的瑶柱酿节瓜没你弄的好吃,改天你再给孤做一次吧?」
任轻欢点了点头,回道:「好的,妾身明天就下厨去准备。」
就算席间人声依旧鼎沸,她知道,还是有些微妙的变化发生了。
今年既是圣上登基十五周年,也是静德皇后离世十载的日子,依圣上的反应来看,心中想必也念着这事吧?凌承业送的礼让圣上知道,满宫的人就只有他和圣上一样惦记着先后 。